文/莫雨
清晨,突然聆听到窗外小鸟的鸣叫。一声,两声,似乎很多鸟鸣。心内不由一阵激动,它是在告诉我春天已经到来了呢!
心就像枯萎了一个冬季,特别的渴望春天,渴望看到春天的一抹绿和掩埋于丛绿中的粉的紫的黄的白的花朵。我以为多愁善感的我只喜欢秋天,譬如喜欢秋天风扫落叶的萧萧与日落西山的凄美。春天来了,才发现那份惊喜与明媚原来早已深藏内心。冰雪初融的时候我颇喜欢在向阳的坡地寻找绿色的小草,地气熏蒸的时候极目远眺春山含黛,看蒲公英的黄花在风中摇曳和丁丁草遍布原野,潺潺流水中小鱼儿从光滑的鹅卵石上跃过。
蓦然回首,以往的春天就像轻烟像雨雾缥缈而过,却又轻轻覆盖在春天上。
仿佛又听到了春天深处柳哨动听的声音和原野里鹧鸪的叫声,悠远悠长,如诗如幻。童年住在乡下的春天里,花花草草,藤萝蔓缠,春风拂柳,莺歌蝶舞。那花那藤那柳那屋那春意,带给了童年无尽欢快的歌。家家户户总有那么一处园子,园子上缠满藤蔓,忽一日,那藤蔓上忽然垂下绿来,忽一日,那藤蔓上忽然开出万千花朵来。让人心生很多欢喜。很喜欢听邻家哥哥吹柳哨的声音,很婉转很悦耳。记得爷爷也喜欢给我们做柳哨。爷爷做柳哨的时候,幼年的我和弟弟就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怕柳哨吹不响,一边不停地担心的问:
“爷爷,柳条会做成柳哨吗?”
“会的,一会儿做好了就可以给俺孩子吹响了。”
“它吹出的声音好听吗?”
“好听,和原野里飞过的鹧鸪一样可悦耳了。”
“爷爷,鹧鸪又是什么鸟?它是鸽子吗?”
“它不是鸽子,是一种飞在原野里的鸟。”
于是爷爷做好了柳哨,我们欢悦的吹着去原野里寻找鹧鸪。鹧鸪的叫声和柳哨声混合在一起,此起彼伏,欢快的很。
柳哨是用初春的杨柳条做成的,爷爷会去堤岸砍一些刚发出绿芽的柳条拿回家给我们做柳哨。柳条柔软,软的就像女人的发丝。用手轻轻地拧,把里面乳白的柳骨抽出来,剩下空心的外皮,再用刀子切平。一个柳哨就这么做工简单的完成了。很柔软,很新鲜,用嘴对着青涩微苦的绿味一吹就吹出了声音。吹柳哨的人总是用柳哨吹出自己最原始的调子,或婉转,或欢悦,或低回。柳哨和鹧鸪都是小时候关于春天的记忆。像一个童话,把快乐镶嵌在春天里,我们记不起惆怅。
今年的春天迟迟。可能跟宅在家中久未出门有关吧。但依然会迎来绽放的春色。
推窗见绿,满眼是润,满眼鲜活。枯树枝桠横斜的树梢新生出翠绿的嫩叶,树上多了很多鸟鸣。迎春花最先点缀春色,金黄灼灼灿灿滋生着馨香。梨花、樱花、桃花的粉嫩苞芽马上就会被东风一夜之间吹绽,或许在清晨,在午后,在黄昏,也许在一蹙眉间,团团簇簇,丛丛叠叠覆满枝头。烟花三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春风拂水,那湖也该映出人影儿了吧。阳光暖暖的照着,温而不冷,暖而不热,刚刚好。
心底恍惚生出“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意境。这个春天纵有再多惆怅,也抑制不住春色的喜悦。
既然不能邀约好友去看春山远黛,就在春天做一个安份明媚的女子吧。
守于窗前,让阳光落落的照进来,让音乐缓缓地倾诉,让心静静地流淌着溪水。看到的天空有从你那里飘过来的云朵,身旁有吹过来的风,让执笔的右手开出一朵美丽的花。
春天,只闻花香,不言悲喜。
作者简介:莫雨,山东人,自幼酷爱文学和绘画。喜欢写散文和诗,文字发表于网站与纸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