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
一枝玫瑰花
作者/吴勇
这是老婆睡前朦胧中讲的一个小故事,她说是她朋友的同学讲的。故事也许是道听途说添油加醋,也许是捕风捉影子虚乌有,也许就是一段梦语。虽然是否属实无法考究,但若你能信以为真,这若有若无的梦呓偶尔也能把我们带回早已忘却的青春年少。----预祝所有没有情人的人们情人节快乐!
郝帅有些心慌了,甚至有些不自信起来。今天情人节,有人给他一向惦念的甄美寄来一枝火红的玫瑰花,而且落款是“爱你在心口难开”。好在这枝玫瑰花送到了医生值班室,甄美今天正好休假,火红的玫瑰落到了值班医生郝帅手里,甄美本人可能还完全不知道。
这反倒使郝帅更加不安起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在他心里早已把甄美当成了女朋友,半路杀出个蒙面程咬金,居然抢先送了花,而且落款还这样暧昧和直白。下班后他心有不甘地把这枝包装着半透明塑料纸的玫瑰花象当小偷似的带回自己的宿舍,摆在茶几上看了好一阵子。
谁会给甄美送花呢?她可是一个典雅安静的女人,犹如一朵圣洁的天山雪莲,虽然娇艳但不妩媚,虽然美丽但却清冷。尽管追求者也是络绎不绝,但都在她的冷傲面前落荒而逃。有人说甄美是心仪帅哥郝帅,但郝帅和甄美同事了五个年头,而且是一同值班,但甄美在郝帅面前也总是表现得彬彬有礼、不温不火。这倒让郝帅象遇到了贵宾一样难以启齿找到进展突破。庆幸的是甄美和郝帅都被安排在一个医生组,而且是同班倒班四目相对,郝帅本想就这样朝朝暮暮日久生情,慢火煮粥式地熬成姻缘。然而这枝火红的玫瑰却如同一根搅火棍,搅乱了郝帅慢条斯理的爱情计划,也纵燃了这个腼腆男人内心的火焰。 去向她表白! 反正甄美也不知道有人送她玫瑰,就拿这枝玫瑰当作自己的开场白和见面礼,郝帅瞬间豁然开朗,似乎要感谢这枝玫瑰对自己的爱情点悟 。
晚饭后,郝帅早早地躺下,他哪也不想去,他把这枝醒目得有点扎眼的玫瑰由客厅移到了自己的床头,又开始杂无头绪地琢磨起来,是谁送给甄美玫瑰花呢,这几年甄美收到别人的小礼物都给退了回去,如果把这枝玫瑰交给甄美她会退回去吗?可恶的是快递单上没有填写投递人地址,莫非甄美已和这人“心有灵犀”,不用标记注明也都心知肚明?如果这样,自己这几年的暗恋就付之东流了,郝帅越琢磨越烦躁…把玫瑰隐没了,或者干脆冒充“爱你在心口难开”去向甄美表白,这是最安全的方法,郝帅这样胡思乱想着进入了梦乡。晚上,郝帅象电影故事情节中一样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甄美举行婚礼,正在要相拥亲吻的那一刻,一个身材伟岸,容貌模糊的身影来到了他和她中间大声喝斥:甄美,你不能嫁给这个自私卑鄙的郝帅!他破坏了我们俩的幸福!甄美哭着撕破了婚纱,还狠狠地抽了郝帅一记耳光,郝帅从梦中惊醒,已是凌辰五点,天已大亮,郝帅对着火红的玫瑰发呆,这回他真的没有了主张。
郝帅拿精美的彩纸将玫瑰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大早就走进了自己办公室,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玫瑰放到了对面办公桌上,心不在焉地玩弄着手机。半个小时左右,甄美象往常那样飘逸地走进办公室。”这么早!”甄美边进门边和郝帅打招呼,郝帅只是抬头微笑,没有答话。“这是什么东西”?甄美拿起被郝帅重新包裹过的玫瑰,“我也不知道”郝帅声音低沉得有点郁闷。甄美打开包裹,一枝火红的玫瑰展露了出来, “情人节不是昨天吗,你今天送什么花呀”。甄美这种若无其事的问话倒让郝帅慌了神,郝帅涨红了脸。甄美又笑了起来“你送花就送花呗,还写这么肉麻的留名”。郝帅羞得几乎想钻地缝,他想解释,但又怕失去这次张口可得的求爱机会,他想默许,但总觉得自己象偷窃一样,私自采摘了一枝盛开枝头的花朵,或许真正送花的人比自己更优秀…“这花真不是我送的,是昨天快递送来的”。沉默了不到两分钟,郝帅象个犯了错的小孩还是说出了实情。但甄美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用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温柔的目光看着郝帅,“你不想送我花吗?”郝帅心跳加速得厉害,“我想送,但这花真的不是我送的…” “这花我收下了,就是你送的”!郝帅还想辩解,但甄美似乎高兴得不容郝帅再插任何语言。
三个月后,郝帅和甄美结婚了,新婚的那天晚上,郝帅搂着甄美说“那枝玫瑰花真的不是我送的,你知道是谁送的吗”。甄美含情脉脉地望着一脸迷茫的郝帅,意味深长地说“不是你送的就是你送的,这就是我想要的玫瑰花,是你送的就不是你送的,我不收不纯洁的玫瑰。”甄美用幸福得有点调皮的语调说着谁也听不懂的私语,郝帅却更加迷糊了,迷糊中他把甄美抱得越来越紧,床头的灯黑了,黑暗中,传出甄美略带娇喘的声音:“你差我一枝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