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来,我一直把春天的归期记得很准,望一眼窗外就知道该是早春还是暮春了。该是哪种花开的日子。
可今春,一切来的都有点突然,或许是一直无暇顾及那些花木在春雨中暗暗的变化着,抑或是心境不同于从前了。院子里的白玉兰,没留意何时打的花苞就突然有一天开满了一树树,也不知是哪一天又凋谢了。又半个多月过去了,突然间,院里的樱花也开了,三天前才稀疏的开了一些,今天已经满目花开,云雾缭绕,轻袅飘渺。春天的讯息来的如此盎然,触发了我探春的激情。
拭去花篮上的微尘,拿起搁置角落很久的花纸伞,穿上我的白色公主裙,风一样飘向中山植物园。但见那园子,春天的园子呀,就该是:"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绿,柳外飞来双羽玉,弄晴相对浴"的江南春光。在水边,在有着嫩黄连翘花,小兰花点缀的柳叶的水边,我看见枯树又逢春,老树发新芽,鸟儿托起遐思斜翅着飞向明城墙外,古旧的水车摇出汩汩的清泉,一树桃红就在水之湄,氤氲着淡粉色的烟霞。勾勒出写意的江南水墨。清风,从林之畔吹来,掠过淡紫的兰花,掠过白色的郁金香,也掠过了长发布衣的吹埙人,我的面庞朗润起来了,眸子也明亮了,我的这颗心呀,少女般澄澈起来了!
撑起我的花纸伞,用脚尖细碎的走路,走在花草间,走在水边,走在林中。那一刻,自己就是一个踏歌的女子,抛出长长的围巾像是抛撒水袖,引来鸟儿啁啾,彩蝶双双。看水中倒影,流动绵延,婀娜出行云流水的模样,颔首低眉,温婉出少女般的情怀。扭腰照影,竟亦物我两忘。仿佛自己就是水心里的花,云中的鸟儿了。
徜徉花间,满园的春天都次第起舞,焕发出清丽的容颜。如诗似歌,犹如一幅江南水墨,折枝花束放入花篮,也就把一整个春光放入花篮里。就算是落地为泥,春天逝去,我也曾吻过她们的花瓣,也曾别一朵幽香在衣襟,更有揽一怀迤逦浪漫了三月,温柔了时光。
作者简介
素骨凝冰,真实姓名董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