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庸
有的说故事的人,只注重故事本身的精彩,而有的说故事的人不仅注重故事本身,更讲究外在的漂亮如果说故事也有外衣的话,那么川端康成的《雪国》就是十分注重外衣精美的故事,这种精美是用一种梦幻的、有距离感的“缝制”方式来完成的
《雪国》(上海译文出版社,侍桁译)讲述的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岛村在去雪国的火车上,见到了漂亮的女子叶子在照顾一个病人行男。到了雪国,他才知道,原来认识的艺伎驹子正是行男的未婚妻。她与行男没有感情,但出于同情,竟然去当艺伎,靠赚这样的钱来给他看病。她遇见岛村后,便爱上了,但岛村却倾慕天资国色的叶子,而叶子爱着行男。这是一个四角关系的多米诺骨牌式的恋爱游戏,这当中着力刻画的是岛村和驹子。岛村有些儿玩世不恭,先和驹子好过,接着又看上叶子,最后一场偶然的大火,把叶子烧死了,岛村感觉到了生活的虚无和颓废。驹子则不同,她所追求的就是正常的爱情,追求的是纯洁的关系。尽管爱着岛村,但她老指责这个东京人“好说谎,我不喜欢”,在她看来,干吗老要说谎,这多么累。虽然驹子入了风尘,但她仍然维持着原本人应该拥有的东西,而这个东京来的知识分子却虚伪得很。作者在这儿表露了他的倾向
这部小说在表现手法上十分独特,就像一件外衣到处布满了精美之处,这儿随意提出几个画面
火车上的玻璃窗变成了镜面,暖气炉的暖气使玻璃整个地浸润了水蒸气,手指不去擦它,就现不出镜面,岛村无聊之际,在玻璃窗上划了一条线,只见内中有个女人的一只眼请清楚地浮现着。画面很美,很抓人的眼球。其实这个漂亮的画面对故事本身没有多少效用,仅仅起到装饰、打扮的目的。但是任何一个故事,都应该有一件精彩的外衣,这种外衣还是能起到渲染气氛的作用。就说这个玻璃画,显然生发出强烈的梦幻色彩,强化了小说的诗意特征。岛村见到这情景,吓了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对面座位上的女人,可能是这个如梦如幻的情景的推动,他爱上了这个叫叶子的女人。但整个故事中叶子对他来说始终是一个若即若离的梦幻,因而火车上特殊的一划,就成了某种象征。叶子最后从楼上摔下来,在昏迷中似乎不觉得一点儿痛苦,“从叶子落下来的二楼看台上,有两三根搭架子的木头倾倒下来,在叶子的脸上燃起了火。叶子紧闭着她那炯炯有神的美丽的眼睛。下巴向外突出,脖子的线条伸长。火光摇曳,在她苍白的脸上射过去。”这种含有精灵意味的情状和梦幻的划玻璃细节的效果是相似的,给小说缝制了件奇妙的外衣,同时也显示了小说的梦幻特征与唯美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