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陈涛 一读书人
壹
酒是个非常神奇的东西
对任何事都缺乏兴趣和耐心的人
只要还有点酒量
就总有那么几个人
可以把他叫得动
就着几个小菜
喝上几打啤酒
一连好几个小时地坐着
丝毫不觉得时间是怎样漫长难捱
初到成都那些年
我学会了用这种方式
打发掉每日必来的几个不必要的点钟
从晚上六点到凌晨一点
我会出现在固定的地方
与较为固定的人
就着固定的菜
喝掉分量不等的酒
贰
干嘛不吃饭就吃饭
喝酒就喝酒
而非要整到一块
搞得像个酒囊饭袋
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使我们一群人分了两派
在我看来
喝酒就喝酒是不能成立的
除非遇着个十足的酒鬼
酒不与菜搭
便要与别的什么搭
接下来的几年
我还是守着固定的地方
与越来越固定的人
就着固定的菜
喝掉分量不等的酒
走掉的一批人
则是不拘什么地方吃了饭
再去到一个或新或老的地方
认领下不期而遇的谁的菜
喝下不管是谁杯里的什么酒
弎
老牛同志临幸成都
我跟大侠接驾
怕不够分量
又喊了小闵作陪
地方还是那个地方
菜还是那些菜
老牛跟我和大侠是大学同学
又是我的室友
这份非同一般的情谊
只能落实到了酒上
人陆续到位是七点
等我把二百来斤的老牛架回宾馆
又把借酒发疯的大侠打晕抟圆了塞进出租车
终于轮到我回家的时候
已经过了凌晨三点
司机师傅是个老成都
这个点还在外面转悠的
不是老饕就是老嫖
你看我属于哪类
瞅你这体格还有精神头
是饕也饕得嫖也嫖得
我哈哈一笑
只当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最高礼赞
行程结束
不待吩咐我就给了五颗星
还嫌不够
又饶送好评一条
老司机 懂得起
肆
成都是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这谁都知道
不知道的只是
说这话的人竟没有稍作停留
话音没落就赶场子似地
去了一个叫春的城市
这些年
身边的朋友
有的走了（比如发哥）
有的留下（比如阿杜、老孙、我）
有的走了一阵子又回了来（比如阿虎）
是走是留是回
总少不了一个理由
阿杜与老孙都讨了四川姑娘作老婆
把根留住的男人
再难迈开腿
相比他俩
我的留下
总显得有些理由不够充分
而需要特别说明似的
其实
我的不想走
是因为爱上了成都的不夜
伍
成都的不夜
不是局部的一激灵
闹出很大的动静来
她整个儿是醒着的
透着些许慵懒
却不见一丝做作与强撑
从不把哈欠作为旺盛精力的证明
而叫人觉出拒绝
又或是生出不安与不忍来
陆
夜成都
掩饰两个人的偷情
也纵容一群人的狂欢
拯救空虚的精神
也充实干瘪的肠胃
点亮九眼桥
也点亮青石桥
沸腾兰桂坊
也沸腾小酒馆
馋嘴银杏金阁的广式茶点
也馋嘴吴记世家的特味香锅
柒
老饕怀旧
约上固定的人
去到固定一家饭店
就着固定的几道小菜
喝酒
老嫖喜新
搂着不同的腰
前往甭管哪家酒吧
围绕永恒的一个主题
喝酒
夜成都
是老饕与老嫖杂居的城
捌
老饕与老嫖
是被成都的夜色勾出酒虫的一群人
奔着各自的下酒菜
去到不同的狂欢地
或是
玉林路的尽头
或是
莲花东路2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