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洋
再没有比喀纳斯的绿更美的绿色了。喀纳斯的绿,绿得丰富,绿得层次,绿得祥和。这是我见过的最有特点的绿。
喀纳斯的八月初,不是最美的季节。没有六月漫山遍野的野花喧嚣,也没有九月橙红蓝紫的色彩纷扰,更不是寒冬腊月天地上下的一片圣洁。眼前的喀纳斯,只有纯纯的绿,绿的那么简单,绿的那么纯粹,而这绿却又深深浅浅错杂、铺天盖地,给这充满神奇的地方更添无比的魄力。
冰山融化的雪水,聚积在两山之间较为宽阔的山谷中,形成一片海,顺山势弯弯曲曲,绵延上百公里。这就是著名的梦幻喀纳斯湖。站在北边高高的观鱼台上远望,湖水静若处子,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又如绿色的牛乳,盛在这不成形状的偌大的容器中,被周围山上的绿映衬的绵醇而浑厚。周围的山,被绿色的植被覆盖,高的松杉,细的杨树,矮的灌木,甚至如毡的青草,条条绺绺,片片团团,因山势,也阳光,显得深浅不一,墨绿,军绿,嫩绿,草绿,鹅黄,自然柔和地铺在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山上,使这些绿有了丰富的色泽和层次。这些植物倒影在如奶醇绵的湖中,朦胧斑驳,更添了湖水的深厚。天蓝如洗,云白如新,仿佛伸手可触。传说,在这神奇的湖水中,有巨大怪兽,虽无缘一见,但其神秘,并未减分毫。
走近湖水,仿佛日光穿透水层,水清澈且碧蓝。波浪如线,一排排直直地横撞过来,汹涌如兽。泛舟湖上,巨浪冲撞船底,船上下颠簸,震荡着人的五脏。白色的水花溅起,瞬息消失,在众人的尖叫声中此起彼伏,湮没在冲向两边山脚的半道。绕过几个大湾,渐荡渐远,消失在望不到的尽头。
岸边平缓处,森林茂密。淤积的水滩,则清澈如镜,水草芦苇丛丛点点,蓝天白云倒影其中,如一幅静美的图画。只只野鸭或沉或浮,在水中嬉戏,闹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碧绿的牧草浓密如毯,白的,黄的,红的野花星星点点,散落其间,更渲染了绿的美艳。白色的蒙古包如巨大的蘑菇,点缀出这绿的纯粹。成群的马匹羊儿悠闲地啃着青草,给一团团的云影镶上灵动的亮钻。
静静地坐在湖边,看山色湖波,仿佛观赏一幅长卷,优美的无与伦比。虽有挥手描绘的冲动,但又无从下笔。大自然的神功是人为无法画就的。就这简单纯美的绿,竟然变幻出丰富的色彩。我的身心,好像注入了这旺盛的生命能量,顿时热血沸腾。在这祖国最西北边陲,有这神奇的一隅,实在难以抑制内心澎湃的情愫。
走出喀纳斯景区,是广袤的布尔津原野。这一般人观念里的戈壁滩沙漠地,却隐藏着这样丰茂的绿。这色彩,绿的让人震撼,绿的让人心醉,绿的让人思绪如飞。沿途三四百公里的面积,一片片绿杨,昂首向天。大片的油葵,低着沉重的头,用绿叶连成无边的海。一望无际的庄稼,油油地挽着手臂,如绿色的雾,在骄阳下泛着光亮。远处的湖泊,近旁的河流,都被映衬成緑色的绸缎,着实可人。
朱自清先生在《绿》中描写了梅雨潭的绿,美的让人流连忘返。但是,那是小的绿,是纯的绿。而喀纳斯的绿,绿的大气,绿的丰富,绿的深厚!完全超越了江南绿的杂乱无章。
人人都说江南好,我说新疆赛江南。不信,你看那戈壁滩一排排整齐的白杨,你看那牧场上敦厚如剪的青草,你看那雪山下浓绿如墨的森林。如果你到新疆来,它会刷新你对色彩的认识,你也绝对会为“绿”重新定义,你完全会被这里美丽的绿色产生出无限情怀。
不到阿勒泰,不知道山川的辽阔。不到布尔津,不知道新疆的神奇。从东边的青河县,到西陲的布尔津,六百多公里,竟然没走出一个阿勒泰。这里点缀在茫茫戈壁的城镇村落,随着时代的步伐,一片繁荣景象。高速公路贯穿全疆,工矿厂房鳞次栉比,乡村牧场新房幢幢。就连古尔班通古持沙漠也红柳成林,一派绿意。我真为我们伟大中国的强盛繁荣而自豪。不是我矫情,这是我一介草民发自内心的感慨。
我爱喀纳斯的绿,我更爱所有的沙滩戈壁泛出的绿。只要有生命的颜色,只要生命的颜色在简单中如此丰富,这就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作者简介:刘洋,中学教师。喜欢写作,有诗歌散文见于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