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
【湖北】李新
疾风,吹荡着春秋。白日与黑夜,在窗台的藤蔓间游移,陪伴父亲母亲静听花开花落。
是不是惟有停步,独木支撑,方可感应苍穹无际,与群星遥相呼应,一起闪耀?
影子随行的时光里,母亲剧烈咳嗽的声响牵绊着父亲无语凝噎的目光。父亲母亲的光阴,实诚苍莽。
春鸠鸣飞,母亲便顾念向阳的石墙土夯瓦屋。相随把锄犁,日升劳作,薄暮归来。父亲汗和着母亲血,犹如春燕衔泥筑巢,贫贱足怜,瓦房温软。
气息融融,太过丰饶的灰菜、艾草、水芹、薄荷、蛤蟆叶还有樱桃、桑椹、红莓、黄杏、青豌豆……还有百花争艳,百鸟朝凤,野果飘香,犬跃鸡舞,母亲再也摸不着看不见了。
面朝故里,甘苦盈满了心,回望婆婆石水库、鹦鹉沟、夜明珠山谷、七家寨和石拱桥摄魂夺魄的记忆,总是催泪不言。门前的田地菜园,禾苗茁壮芊绵;屋后的崇山峻岭,树木繁密茂盛。只是,山与水从此遥远相距,父亲再也不能回到家园旧日的时光。
每走一步,母亲添衣,父亲执手。亮怀、美德的寄语深深,铭刻心房。澴水奔沧海,河畔草色青青,遗落在远道上的思念绵绵,岁月如流如歌,所有的流年总是以一道暖伤呈现在心间。
雨水润泽归息的西山,草长莺飞,青烟袅袅,华烛永随当空的皓月,父亲的脚步不再牵绊母亲的担惊受怕。
父亲您看、母亲您瞧:面东照壁大魁山的荫庇,往南直抵大悟山峰的期望,西靠易家岭的惠泽,北牵鄂北三关口的畅享。居向阳园,心安然,四季繁华盛开,红月亮在我心中点燃了一片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