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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故乡的夏天

时间:2020-10-18 15:20:17    来源:
苏晓,1972年10月生于天门胡市,英语高级教师,现居京山。
 
故乡的夏天
 
已是秋分,气温还是居高不下,要不是早晚稍显微凉,夏季还真有些不忍离去之意,不管如今的夏季是多么的炎热和难熬,生活的改善还是让人没有多大的怨言,反而让人有些留恋那些曾经逝去的夏季。
 
对孩子们来说,暑假意味着夏天的到来,在大多数人看来,夏季是孩子们的欢乐的日子,但对我来说,夏季的到来如同套上了一层枷锁,还未放假,生产队就给我们这些半大的孩子每人饲养一条耕牛的任务,正值农村“双抢”季节(一方面要抢收早稻,同时还要抢种晚稻,前后要持续十多天,俗称“双抢”),每天天不亮,我们几个孩子就要牵牛出去吃草,中午烈日炎炎,要把牛牵到阴凉处喂提前割好的青草,晚上大人们收工回来,要乘着夜色去放牛,一方面忍受蚊虫的叮咬,哪一方面还要担心蛇虫出没。有时候,牛在晚上走失,还要喊上家人整夜寻找,如今每每看到电视画面中一幅幅牧童晚归图时,我都有些愤愤不平,在哪个耕牛当家作主的年代,谁还忍心骑在劳苦功高的牛背上。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也慢慢投入“双抢”的战斗中,看到如今农业机械化,没有经历哪个年代的人永远都体会不到“双抢”劳动的艰辛。“双抢”历时半个多月,除了早稻的收割和晚稻的抢种,还有其它的一些农活。
 
碾禾场
 
碾禾场就是平整禾场,每到早稻收割前,人们一方面要准备各种农具,最重要的就是以家庭为单位整理自家的禾场,便于接下来谷垛的堆放和稻子的晾晒。趁着一个雨后初晴的日子,大人们在禾场上洒上草木灰,然后大人们带着几个孩子轮流拉着大石碾压平禾场,一般这样工作要反复几次,平整后的禾场光滑平整、防潮,当然也是人们晚上纳凉的好去处,也是孩子们追赶打闹的好场所。
 
割谷
 
在我们这里,割谷叫作开镰,也就是动用镰刀。每到这个时候,就是全家老少齐上阵时候,选择一个晴好的天气,大清早就下田开始割谷。在我们老家,早稻的收割的强度远高于其它地方,这主要是因为我的老家是草编之乡,草编的主要材料就是稻草,而且草编制品的带来的收入也略高于稻谷。因此我们割谷都要顺着谷兜割,尽量把稻草留长点,然后要整齐地平铺田里晒干。接下来就是打捆和搬运(我们这里叫作挑草头),打捆也是一个繁琐的工作,一般是小孩负责收集平铺地上稻谷(我们这里叫作搂抱子)交给大人打捆,然后大人们根据自家男人们的力量捆成相应的捆,在这个过程中,同样要求整齐划一,颗粒归仓。
 
打捆好的稻谷按照成双成对放置在田里等待家里的男劳力,挑回家放在事先平整好的禾场。半大些了,我们也是挑草头的主劳力,我们老家挑草头用一种两头都安置了尖尖铁质的扁担(我们叫作冲担),每到挑草头的时候,都是一种对体力的折磨和意志的考验,这是因为要在露水收起的时候打捆,时间只有选择中午或者下午,刚开始挑的时候还吃得消,越往后面越觉得难受,特别是肩膀难受,时间长了肿胀、破皮,汗水流下来就是一种钻心的疼痛,随着条件的改善,慢慢地我们可以用板车搬运,但是一些偏远的田块还是靠人力挑。
 
赶上天气晴好,早稻的收割还算顺利,如果碰上了阴雨天气和一些放水不方便的水田,早稻的收割对人们来说就是一场噩梦。碰到这种情况,板仓就派上了用场,板仓就是一个大的四方形木仓,三面用编织袋围起来,里面放置一个竹制板栅,这时候就要全家人分工合作了,有的割谷,有的在板栅上板谷脱粒,有的搬运稻草和谷子,现在回想起,在一片泥泞的水田高强度的劳作,对人不能不说是特别的挑战,通常一亩这样的水田需要一两天,如果家里的劳力不足的而又来不及收割,往往只有放弃稻草,只割谷穗了。
 
放水
 
谷收割完成了,人们来不及休息,因为季节不等人,在农村,有这样的说法,早稻五一秧,晚稻不插八一秧,也就是说插秧不能错过五月一号和八月一号两个季节节点,碰上雨水充足的年份还好,人们能及时给稻田放水,碰上干旱季节,人们不得不从很远的地方用大功率的抽水机抽水过来。每到抽水的季节,全村老少其上阵,说像打仗一般一点儿也不夸张。队长把放水经过的路段分派到每家每户去值守(我们俗称照水),一方面防止沟渠出现管涌和溃堤,最主要的防止沿着沟渠的村庄的人们偷水。对我们村来说,这样的放水一是路途远,二是时间长,少则一两天,多则两三天,人们要日夜守护,吃喝拉撒全在沟渠边。
 
放水最难熬的是晚上,一则有蚊虫叮咬,二则有蛇虫出没,三则防止溃堤,四则防止人们偷水。在放水的那几年里,不止一次遇上溃堤,临近的人们都跑过来抢险,有的下去打桩,有的搬运草袋,好不容易堵上,人们都是又累又饿,累的都直不起腰。偷水的情况也谁有发生,碰上偷水的而且蛮横无理的,还会引起争端,我就碰上过一起,双方甚至发生械斗,好在没有人员受伤。
 
插秧
 
水放到了秧田就该插秧了,回顾务农的那几年,我觉得最轻松的农活就是插秧,在哪个农民的儿子早当家的年代,我过早就学会了各种农活,割谷、插秧我都是一把好手。但也不是说插秧就很轻松了,一天插秧下来,最难受的就是腰酸背痛,插秧最讨厌的就是蚂蟥的横行,只要你腿上有一点伤口,蚂蟥就拼命往上吸住不放,用手都扯不下来,要用手轻轻地反复拍打,有时候晚上收工回来,都会从裤脚里掉下来几条吸饱了血的蚂蟥来。
 
插秧最难的就是薅秧了(我们这里叫扯秧),一般来说,往往是两个人薅秧,一个人挑秧,一个人插秧的比例搭配,薅秧的人通常坐在一个底部是一块木板的凳子上(我们这里叫作秧马),左右手快速把秧苗从苗床拔起,用稻草扎秧把。在我们家,通常是我和妹妹插秧,插秧时,先用绳子把稻田分成大小相同的几块(我们这里俗称分行),主要是便于后期的打药、扯草等田间管理。插秧之所以相对轻松,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受天气的影响了,无论是刮风下雨,插秧都可以照常进行。
 
脱粒
 
秧插完了,也就意味着“双抢”大头朝上了,工作完成了一大半,接下来是脱粒(我们这里叫作打谷),同样出于对稻草的需求,我们不可能像其它地方把谷垛散开铺在禾场上,然后用牛拖着石碾碾压,在我们老家,最初的脱粒的方式就是借助手劲大力在石碾、板栅上面摔打,让谷粒脱落下来,这样就能保住稻草的完整,便于后期的草制品的加工,慢慢地有了用脚踩的家用型的脱粒机,再后来有了电动的脱粒机,大大减轻了人们的劳动强度。
 
在我在家务农的头几年,稻谷归仓了,还要交公粮,每到交公粮的日子,十里八乡都会把晒好的谷用麻袋装好,大车小车拉到乡里的粮站,光是排队取号都得好半天,好不容易叫号了,还要担心谷的水分达不到要求,谷的等级上不去,交一次公粮,顺利的也得两三天,不顺利的要一个星期,随着政策的调整,后来在每个村都有交公粮的站点了,人们能随时随地交公粮了。公粮交了,基本上双抢也就结束了,盼望着盼望着,大人们通常会上街割几斤肉回来做一顿蒸肉犒劳一下全家人,也算是宣告双抢正式结束了。
 
如今,农村基本上实行了机械化了,纯体力的劳作也是大大地减少了,回想起当初我们在家务农的艰辛,不免让人唏嘘,不禁让人感叹粒粒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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