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母亲节,总没有时间陪母亲,打个电话,汇点钱,如此的简单,总觉得母亲有想说又未说口的话。又是一年母亲节,我要给母亲一个惊喜。
说来惭愧,我去北京游玩,去广东看海,都没有告诉母亲,是母亲无意中看到我在长城的留念。母亲问我:“这背景像真的长城,好像还有很多人再走动”。我说:“这是真的,我去过。”“你去了,怎么也没有带上我”母亲喃喃地说:“我哪里也没去过”。
听完此话,我心里感觉对不住母亲,便问“你想去哪里?”,“最想去的地方是泰山,感谢泰山奶奶”,母亲说:“我就想登上泰山,去给泰山奶奶上个香。”我对母亲说:“你都多大岁数了,你去不了,爬不动,光受罪”。“要是今年不去,明年更爬不动,以后更更爬不动”母亲神色黯然地说。
母亲经常说二哥是泰山奶奶恩赐的,看她到受苦受难,感动了上天,给了一个懂事、聪明、善良的儿子,救他于苦海。她要去上香,谢上神的大恩。
母亲要强,在娘家时就没过好日子,嫁人以后,遇人不淑,更是受罪。母亲平凡而伟大,她以柔弱之躯、坚强之心支撑起这个家,把孩子们高高托起,给了孩子们一个大大的舞台,给了孩子们一个多彩的人生。这是都是我为人母后,才体会到知道母亲得不容易,一个人把我们三个拉扯大,老大哭,老二发烧,老三闹,那是多么让人心力交瘁的情景,还无数次的出现。
今年,我原打算陪母亲去菏泽看牡丹,一是路途平坦,不至于太累,二是从前我家有张牡丹仙子的画像,我总觉得母亲像牡丹仙子那样美丽可爱,我总对那张画像念念不忘。母亲说那是我一岁时候,那张画挂在我的床前,哄我不哭用的,我不可能记得,那时候太小不可能。清明前后阴雨连绵,春寒料峭,牡丹没看成。
那就登泰山吧,让母亲站在泰山之巅,了却母亲多年的夙愿。我一再告诉母亲,会很累。此时的母亲,一心要登上泰山,在泰山奶奶神像前,诉说心中不平事,表达赐子之恩,哪管路途辛苦,情愿心就甘。我也有事求于传说是东岳大帝之女--碧霞元君,祈求母亲健康平安。
开车到了中天门,母亲腿脚不好,不能走长路,就选择了坐缆车。缆车在慢慢加速,我问母亲还好吧,母亲不说话,深情的望着脚下。我也放眼望去,山色如碧,游人如蚁,山风吹来,如飘飘欲仙,晕晕乎乎的。
坐索道至南天门,走走停停,终于来到碧霞祠,来到了神往很久的奶奶庙。大殿左右为东、西配殿,东配殿是眼光娘娘,传说眼光娘娘能治疗各种疾病。母亲眼睛不好,我上香祈愿母亲眼睛好转。东、西殿之间是香亭,是碧霞元君的神像,香火最旺盛,游人最多。
母亲烧香很虔诚,双手合于胸前,左手在前,双眼注视两手中指尖,腰徐徐下蹲,跪到垫子上,向上翻掌,手掌打开,额头平贴于手面,起身再拜,口中念念有词,眼中带有泪光。
离开了碧霞祠,来到人间仙界玉皇顶,向东可望旭日东升,向西可观黄河金带,白天去的,没有看上旭日东升。哥哥的名字叫东升,哥哥上的学校也在泰山附近,也许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母亲已是很累,坐在石头上休息。我要给母亲照相,母亲马上提起精神,站在泰山之巅,在五岳独尊前,留下难得的纪念。会当凌绝顶,笑看众山小,母亲一笑值千金。山间吹来的风,吹动她那满头白发,吹开她那紧锁多年的眉头,在有生之年能登上泰山,如梦一样的感觉,母亲说:“真是登泰山而小天下。”
看着母亲累并快乐的样子,我暗下决心,母亲未了的心愿,我要陪她全部实现。其实,母亲在我心里,就是泰山。
【作者简介】王英华,女,山东莘县人,毕业于聊城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