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瑞柱
母亲
母亲去了,去得那样突然,突然的让人难以承受。
前一天的晚上,您还和儿女们有说有笑,凌晨的时候,就在睡梦中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虽然走的很安详,没有一点的痛苦,但还是让人十分的心痛。
值得欣慰的是,母亲已是八十岁的高龄了,在与病魔的八年抗争中,始终保持着乐观的心态,用微笑面对病痛,用微笑面对人生。她的乐观,也直接感染着我们,让我们的生活充满活力,让我们幸福地陪伴她,走过生命的每一天。
母亲是个很要强的女人。虽然一生中,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她吃苦耐劳,辛勤持家的精神,始终感动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也许这是母亲做的和其他母亲一样的最平凡、最普通的事,但在儿女们的心中,母亲仍是最优秀、最伟大的。儿女们真的为有这样的母亲,而感到骄傲和自豪。母亲没有留给我们什么家产和钱财,但她的这种不朽的精神,是留给我们的最大、最宝贵的财富。
小的时候,母亲经常给我们讲,她年轻时的故事,当时的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其实那是母亲一生中最曲折、最艰辛的磨难和经历。
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母亲带着全家人,去东北逃荒度难。没有钱买车票,就乞讨着,一步步漫无边际地寻找着生活的出路。
为了能去更远的地方,有时就偷爬火车。一次偷爬上了一列运粮食的货车,等火车停下来的时候,已被拉进了一座大型国有粮库。黑漆漆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当母亲他们刚要下车的时候,被一群荷枪实弹的民兵们发现。顿时,枪栓作响,喝声不断;几只恶犬,汪汪狂吠;几束强光,同时射来,吓得全家,惊恐一片。当民兵们拥过来,发现是一家逃难的,才渐渐地安静下来。看着一家老小衣衫褴褛,惊慌失措的样子,民兵们一下子没了脾气。面对狼狈不堪的老老小小,他们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送她们出去。穿过一道道铁丝网,左弯右拐,像走迷宫一样。若不是有民兵引路,自己还真的走不出去。
一路的辛苦自不必说,仅大姐穿的千层底的布鞋,就磨破了好几双。一次,大姐举着一双刚穿了不久,鞋底就磨出了个大洞的新鞋对母亲说:“走到哪里才是咱的家啊?”听了大姐的询问,母亲低下了高昂的头。是啊,走到哪里才是家啊!母亲无法回答大姐天真的提问,只能抱着大姐的头,默默地流下辛酸的泪水……
也正是在这样的境地里,我的一个只有六岁的二姐,在得了病,没钱医治的情况下,早逝在逃荒的路途中。痴痴的妈妈,抱着已经断了气的二姐,久久地不肯放手。直到二姐的身体在母亲的怀里渐渐地僵硬起来,才草草地掩埋了二姐,重新踏上了乞讨的路。
哀莫大于心死。在二姐离去的过程中,母亲没掉一滴眼泪。不是母亲坚强,是母亲太过悲伤,在逃荒的路上,早已把所有的泪水流干。母亲总觉得对不起孩子,对不起自己十月怀胎,六年养育,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起来的,这幼小无辜的生命。
就这样,一边乞讨,一边寻找,寻找那可以容身,可以保住全家人性命的地方。
走啊,走……
问啊,问……
每一个村,每一个户,每一个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有价值的线索。
终于有一天,母亲的真诚感动了苍天,母亲的执着感化了上帝,真的遇上了一个好心的队长,收留了她们。落了户,安了家,从此结束了几千里的长途跋涉,几百日的艰苦奔波,以及那上顿不接下顿的颠沛流离的乞讨生活。
母亲说,是北大荒的土地,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应该永远地感谢它。我们说,是伟大的母亲,给了我们第二次重生,我们更应该记住她的坚毅,记住她的顽强,记住她的乐观,记住他的慈祥,以及她值得我们膜拜和效仿的一切的一切。
感谢母亲,感谢母亲的仁怀,感谢母亲的伟大。这不仅仅在于她赋予了我们生命,更重要的是,她给予了我们驾驭人生的灵与魂。
当我们遇到挫折,迷茫彷徨的时候;当我们遇到困难,徘徊观望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想起母亲的谆谆教诲,她会让我们,增强信心,增加力量,战胜自我,战胜一切。让我们的生活,充满快乐和阳光;让我们的人生,充满生机和希望。
母亲,您可以安歇了,劳累了一辈子了,在那幸福、欢乐的另一个世界里,静静地,静静地……
别牵挂儿女们了,我们已经长大了。我们会在您的英灵的感召下,做好该做的每件事,走好人生的每一步,成为您最优秀的儿女。等到我们终老,去陪伴您的时候,能让您欣慰,不让您失望。这是我们为您而设定的人生目标……
亲爱的母亲,您在天堂还好吗?能感知到儿女们对您的思念、祝福和期望吗?……
父亲节感怀
今天是父亲节,儿子发来短信祝福,我很是欣然。
有人祝福的父亲节,是幸福而快乐的。而我们的父亲,却舍弃了这份福祉,早早地离开了我们,成为儿女们无法弥补的人生憾事。
在父亲离去的日子里,总想写点什么,以慰英灵。但总因各类原由,未能形成半点文字,实觉遗憾。不是因为父亲的事迹太平凡,也不是因为自己的文笔太拙劣,而是因为对父爱的那份诚挚和敬畏,让我始终不能轻易地挥笔执墨,短抒情怀。不知怎的,今天突然有了这份强烈的情趣和欲望,终于留下了几行肤浅的文字,不知天堂的父亲,是否欣慰。
父爱如山,父爱伟大,父爱沉重,父爱永恒。
每个人都会从父亲那里,或多或少的承传一些优秀与各异。我的性格和思维,以及现在的一切,都离不开父亲的潜移默化与耳濡目染。
父亲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了。既没有英俊魁梧的身材,也没有高谈阔论的气派,所具有的,也正是中国几亿农民共同的那份勤劳,忠厚与朴实。也正是因了父亲这特有的品质,周围的人们,都十分的敬佩和认可。以致于在“大跃进”时期,被“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领导们,破例选用为,人民公社大食堂的炊事员,为广大贫下中农,烧菜做饭,尽心服务。父亲的成分不好,属黑五类分子,政府专政的对象,在当时的那个年代,能得到如此的”重用“,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父亲是一个很能吃苦的人。三年自然灾害期间,生活极度窘困。为保性命,全家人在父亲的带领下,一路讨要,逃到东北。在那里安家落户,渡过难关。
刚到东北,家里一无所有。父亲就没日没夜地干活,多挣.点工分,以贴济家里的生活。别人一天挣8分,他挣10分,12分。冬天刨粪最冷,最累,他从不在乎。别人穿棉袄都嫌冷,他却光着膀子干,满身的热气,满脸的汗水,满头的霜雪。由于它总是比别人刨的粪多,人们送给他一个绰号——“刨粪大王”。也正是在那个时候,父亲因为感冒未能及时治愈,而落下了一个气管炎的病根,以致晚年因此而增加了不少的痛苦和煎熬。
父亲是个没有文化的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他为人正直,办事公道;少言寡语,却人缘极好。他对孩子从不打骂,甚至连一指头都舍不得戳。对孩子的教育也很特别,他的理念是:顺其自然——做人最重要。身教多于言传,关键时刻,点石成金。我们兄妹还真未负众望,除了姐姐因生活困难,一天学没上,其余的都读完了初中,高中,并有两个考上了大学。当年的我,也有幸成为我们那个偏远山村里,第一个喜跃龙门的农家学子。
至今也忘不了,临上大学前,姐姐送我时说过的一句话:“弟弟,你终于熬出头了,吃国家饭了,有奔头了。好好干,出息了,可别忘了父母啊!”
是啊!怎能忘记呢?为了儿女,为了这个家,几十年的含辛茹苦,真的很不容易啊!在这里,我真心的道一声:“父亲,您辛苦了!儿女们永远也不会忘记您的。”
安息吧,天堂的父母……
【作者简介】孙瑞柱,山东省德州市人,现在德州市陵城区农林局工作。爱好文学,创作有散文、诗歌分别在《鲁北文学》《陵城文艺》《德州晚报》《水产报》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