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车送粪,一边绑一个“车装篓”;推麦子不用,直接在车上装“麦个子”即可,能装二三十个,只见麦不见车,像个“麦垛”。
“麦个子”,一人合抱粗,是这样来的:那时没有收割机,收小麦全靠人工一镰一镰割。一群人依次蹲在麦田里,最前头是“领镰”的,两个人一帮,一前一后,每人三垄,右手挥舞镰刀,左手握住麦秆,割一把,就放进左腿与肚子和左臂之下,夹着前行;实在夹不了了,前边的人负责“打腰子”——两把麦子对头扭起来,像腰带一样,放地下;后面的人合着自己夹的捆起来,一个“麦个子”就出来了。
捆起的“麦个子”不能躺在地里,要立着,便于通风晾干。一块地割完了,满地站着的“麦个子”像哨兵。人撤出时,将它们按二三十个或更多一些为一堆,这是每辆小车的载物。
割麦辛苦,推麦更打怵。要把二三十个麦个子装上小车,太不容易了!装好了,前后匀称,推起来平稳;装不好,惨了,走不上几步,小车就开始“下蛋”,一车麦子散了,就得重装。
说实话,每次面对这一堆麦子,我都想哭……
每当这时,大哥都会出现在跟前。他先从我的麦堆里拉出几个“麦个子”,装在自己车上,然后再帮我装车。装好后,先把我的车子从地里推到路上,再推自己的。路上总是我在前,他在后面,似两个逶迤的“麦垛”,一队下来,犹如一条蜿蜒的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