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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泪江湖事——我祭我青春【1】

时间:2020-10-18 16:15:01    来源:
作者:摩羯君
 
PS:
 
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很复杂的。我人生最美好的那段时光,走过的却是一段见不得光的路,做过很多错事,也伤害过许多人;也完全改变了我原本的生活轨迹。
 
有人问过我,有没有为此而后悔。
 
我想说我真的不知道。
 
也许,没有那段历史,我会比现在生活的好很多。可是一切可以重新开始,我想我会做一样的选择。我想我们生下来不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是要体面,有尊严的活着……
 
 
 
正文:第一章
 
人们常说性格决定命运,可是我当我回首前尘,却发现这是一句多么励志的谎言。我们每一天都在努力着,但只是在命运掌控之下努力着,选择着;因为有太多的事情,会让努力变的徒劳、也让你觉得没有选择。
 
 
 
我叫兰军,1980年出生于黑龙江省鹤岗市。
 
父母是邻省进城务工的农民,没有城市户口找不到工作,靠在煤矿挖煤在工地卖苦力谋生;直到改革开放允许做买卖,他们开始贩卖蔬菜,生活才有了一些好转,也买了房子甚至还有一些存款。因此我的童年过的还算幸福,在物质上能得到起码的满足。
 
我是一个性格内向甚至可以用孤僻来形容的小孩,我不和其他同龄的孩子玩,我所有的玩具玩完要锁起来不允许别人碰;而我最大的乐趣就是躺在炕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小人书。我这样的性格一直持续到初中毕业;在外人尤其长辈来说,听话老实学习成绩优异的我,就是标准的三好学生,尤其我还以优异的成绩考上重点高中。
 
至今我依然我记得我把录取通知书拿回家里,我父亲高兴的样子,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催促我母亲去买菜,而他则直接去了家对面的食杂店,给每一个亲戚打电话通知这个喜讯,并邀请大家晚来家里吃饭。
 
我父母都是小学没毕业,在温饱得到解决还有一点小积蓄的情况下,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供我考上一所好大学,然后有好工作,轻松体面的过一生;而再不要像他们一样辛苦。
 
我当时距离他们寄托于我的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他又如何不激动?
 
那一天,他忙前忙后,依旧衣着朴素,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当时还不喝酒的他,喝了好多酒,喝醉了以后把我叫到他身边陪着长辈一起吃饭;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能体会到,他把我当成他最大的骄傲……假如生活可以如此平静的延续下去,我或许真的能实现父母对我的期望。
 
然而一月后我到新学校报道,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准备好学费交给老师的时候,她拿着我的户口簿看了看,然后把我带到备课室,和我说我的户口在外省,三年后高考要回户口所在地参加;而两省教学水平不一样,到时候再回去考试可能会吃亏。
 
那怎么办呢?我有点害怕又很无助的看着她。
 
她给我想了两个办法:第一,让我父母把我户口迁过来;第二,我回原籍读高中。
 
我回家把这些话重复给父母听。
 
我父亲想了想,从抽屉里找到一个很旧的电话本,去家对面的食杂店打电话;他怕自己说不明白,让我一起跟着去了。
 
电话是打给我父亲表哥的,我叫表伯。当年离开农村的时候,表伯在镇里当书记;如果要迁户口,他一定能帮上忙。
 
但是电话打过去之后,我父亲表情阴晴不定,继而又惊又喜,放下电话后很是兴奋地跟我说:“你表伯当局长了,教育局局长!”
 
回家后我父亲把表伯的话说给我母亲听,表伯的意思是把我送回县城读书,他能给我找最好的学校;至于我生活问题,完全可以住在他家里,他家里四个孩子,最小都在省城上大学,平时也不回家。
 
我父母都很高兴,对于两个小学都没毕业只会卖菜的两个农民来说,迁户口或给我转学的事情让他们很是头疼,而一个堂堂大局长想给我找个学校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他们很快就决定下来,送我回原籍读书。
 
我母亲给我收拾行李,我父亲给我买车票,买水果和零食。
 
翌日凉风徐徐的初秋傍晚,父母送我到火车站。
 
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千里之遥;我母亲自然舍不得。我满面笑容地说没事没事,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和父母分开过一天。
 
上了火车后,我父母站在站台上看我,还都是笑的。
 
而当火车鸣了三声汽笛,轰隆隆开始滑动时,我母亲开始跟着火车跑;火车速度渐渐加快,她也越跑越快,原本一直笑着的她,忽然就流出了眼泪,然后脚步踉跄的站住,双手掩面蹲在地上。
 
当我从窗户里看见那个已经遥远到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的母亲时,我趴在桌子上。我怕被别人看见我哭,可是再怎么努力克制,还是控制不住眼泪的流出和肩膀剧烈的耸动。
 
那个时候或许我们一家人都没有想过,我们这一别,除了每年春节团聚,竟是长达七年的分离。而每一年我回家我父母都看出我不同的变化,越来越成熟,同时也越来越陌生。
 
多年后我和母亲说起那段往事,我母亲说,我就觉得你不是我儿子了,怎么看都不像我原来的小军了。是啊,曾经的我,是多么乖巧懂事。
 
而后来的我,是那么叛逆张狂。
 
依稀想起1998年那个春节。
 
忙碌一天的父母,晚上在奶奶的帮助下,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一家人难得相聚一次,自然要丰盛更要热闹一点。
 
但所有的菜都摆好,奶奶和父母都坐在那里等我的时候,我在门口一直脚踏在椅子上用抹布擦着皮鞋,对着另一只手拿着的摩托罗拉338手机大声的吼:老鬼,你别特么的在电话里跟我叫嚣,我初六就回去,有本事就碰一下,敢不?敢不敢?操你妈的!
 
我放下手机,转身回头的时候,发现一家人都在看我。
 
而我的父亲,居然那种十分害怕的样子,躲开我阴狠的眼神。
 
然后,我们一家吃饭。
 
我父亲喝了一杯白酒后,用那种几乎就是祈求的口吻说,儿子啊,要不咱不去上学了,在家跟我爸卖菜行不?咱不图大富大贵,像我和你妈一样消消停停过一辈子不也挺好?
 
卖菜?我喝着啤酒,头都没抬地说,开什么玩笑!
 
那时的我,沉浸在我的江湖梦里。我有我所追求的生活,早已忘了父母就是靠卖菜把我辛苦养大;更没有去想过,我当时已经错到什么程度,让父亲看我都觉得害怕,和我说话要用乞求的语气……人可以犯错,改了就好,可惜我等我幡然醒悟的那一天,已经太迟!
 
一入江湖深似海,回首已是百年身。我并没有一条路走到黑,只是再回首时,我已是中年,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
 
我想,那一年的春节,我父母最后悔的事情或许就是让我离开他们身边。
 
那个凉风习习的初秋傍晚,我母亲给我准备行李,我父亲到火车站买票还有一些零食水果,然后两个人一起把我送到火车上。
 
没有絮絮叨叨的叮嘱,也没有那种离别时伤感的表情,一切都如平常一般,三张正常的面孔。只是当我上了火车,火车鸣了三声汽笛缓缓开动,我母亲开始跟着火车跑,看着坐在里面的我。火车渐渐加快,她跟不上了,很快就要把她甩掉的时候,她的表情忽然变的格外焦急,然后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再然后,我就看着她越变越小,如同一个模糊的点。
 
我害怕被坐在对面的乘客嘲笑,趴在桌子上掩饰我悲伤的情绪,可是我再怎么努力控制,都抑制不了眼泪的汹涌流出和肩膀剧烈的颤抖。
 
经过一昼夜的颠簸,然后在哈尔滨中转长途客车;四个小时后于到达了那个我奶奶无数次念叨着的故乡的土地。
 
城市无论大小都由人群居而成;而我不想因我的故事给它抹黑,所以这里我就隐去真名,就叫它民县吧。
 
下车后,我的双腿是麻木肿胀的,并且第一次坐火车,晕车吐到最后只能吐出透明粘稠的液体;但我没地方休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表伯,之后找了一辆机动三轮车到他单位找他。
 
表伯人真的很好;身材高大、五官端正、梳着整齐的背头,很有气派。他拉着我的手说,孩子,我是你爸的表哥,你是我亲侄子;到我这里千万别客气,知道吗?
 
我拘谨地点点头。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并在他强烈要求下,我陪他喝了一瓶啤酒。他问我奶奶的身体、父母的近况,和我讲了好多我父亲小时候的事情。然后告诉我在家好好休息,第二天他会给高中校长打电话,我就可以上学了。
 
那是我第一次住楼房,那种墙壁上贴着漂亮墙纸,还有躺下去软软的床,以及当下十分流行并且十分贵重的家用电器。那一晚我很小心,安静的躺在床上,生怕弄坏什么东西。而第二天早晨五点就起床,在别人家里睡懒觉是不太礼貌的事情。
 
洗漱完毕后,我坐在客厅里安静的坐着。
 
黎明是一天里最安静的时刻,我能听见晨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也能听见卖豆腐的吆喝声由远及近、再慢慢消失。同样,我也听见了表伯房间里,那种害怕被别人听见,故意压低嗓音语速却很快的争吵。
 
他们不想让我听见,我猜很可能与我有关,于是我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听着。结果听到表伯与伯母一段简短的对话:
 
表伯说,这对他来说是关系到一辈子前途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给送重点高中?
 
伯母说,那赞助费怎么办?六千块钱你掏啊?
 
表伯说,我一个局长,送一个孩子还要交赞助费?
 
伯母说,不管你咋说,他家不拿钱绝对不行;这人情凭啥让咱们背?我告诉你,这钱你如果不要,背着我把他送进去,别说我跟你离婚!
 
……
 
听到这里,我悄悄的回到卧室,假装睡觉。
 
早晨七点,茫然无知的表情和表伯伯母一起吃早餐。
 
上午九点的时候,表伯打电话来,让我到他单位取条子,然后直接去找校长。
 
我收拾行李,和伯母告别,到了表伯那里拿到条子,然后找了一辆三轮车去了高中。但并不是我表伯给我找的重点高中,而是一所普高:民县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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