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高原麦客
散完步回到家,照例打开饮水机,冲杯速溶咖啡。坐在电脑前,对着屏幕冥思苦想,一杯咖啡眼看喝完,依然没有写作的灵感。然后打开手机,浏览一下公众号里新发的文章,看能不能揪出一个合适的话题来。
(一)
日更两年多,这已经是常态。没有开始以前,眼花缭乱,思绪万千,焦虑感瞬间在大脑里弥漫。一旦敲出第一个字,内心平静如水,从容淡定,按部就班,排兵布阵,决战已成定局。没有退路,硬着头皮,把接下来的事情干完。
是因为大脑里没有现成的素材?或者是因为没有深入的思考,不能建立起相应的链接?脑神经科学告诉我们:人每天的思维在12000多次,大脑其实是一座天然的素材库。无法输出,不是没有素材,也不是没有深入思考。而是选项太多,我们又太挑剔,都被困在纠结中。
蜀之鄙有二僧:其一贫,其一富。贫者语于富者曰:“吾欲之南海,何如?”富者曰:“子何恃而往?”曰:“吾一瓶一钵足矣。”富者曰:“吾数年来欲买舟而下,犹未能也。子何恃而往?”越明年,贫者自南海还,以告富者,富者有惭色。这是《为学》中的一段话,我常常以此自我激励。
一旦开始,有些资源会无形向你聚拢,正所谓无路开路,见山开山,遇水搭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那些难事最后就变成了,一个个期待解决的问题。对于做事情的人来说,那也只是时间问题。罗胖说,世间万物其实都是时间折叠而成,我们往往被事物的表象挡在门外。只有开始,一切才皆有可能。
(二)
自从读过马冉冉的新书《越书写,越明白》,我就知道,其实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内在的小孩”。这个内在的小孩一定不是驯养出来的,也不是驯化出来的,更不是调教出来的,它是用抱持式的爱,一点点滋养出来的。
第一次阅读马冉冉的文章,仿佛那些文字不是敲出来的,而是无意间从她的身体里飘出来的。就像她的呼吸,就像她的微笑,就像她的举手投足,一笑一颦都是自然的流露。从她的文字里,你能理解她曾经的挣扎,彷徨、自我的救赎,以至于后来的回归自我。
书写在她的眼里,只是一种生活,通过书写表达对生命的尊重。世间哪有那么多惊心动魄,惊世骇俗的事情。我们都是活在平凡和卑微中,修复内心的伤痛,调养自我的灵魂,化解情感上淤积。写作不是为了想要换回什么,或者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只是一种简单的记录。
“先开始吧!多少写点算是对自己有所交代。没有规定必须写多少,也没有要求必须写多好看。随你。”就像是与内在小孩的相互妥协,从开始的一个字到一句话,从开始的一句话,到最后根本停不下来。有一个无拘无束的环境,才会有一个更大思维空间。
(三)
最近在读戴维.布鲁克斯的书《品格之路》,把我从完美的理想主义和自由主义的自私中拉了回来。人活着不是为了逃避苦难,享受快乐和安逸,而是直面一切人生难题。当然一切的努力不是为了一己的名利和个人的成功,而是活在机构中,为整体的利益和集体的荣誉,奉献青春,乃至于牺牲生命。
那些英雄之路,开始的时候,也许是为了自我,特别是在经受越来越多的磨难后,明白了生活中其实有“大我”和“小我”之分。每一个大我的唤醒,都是在经受苦难后,听到了生命的召唤。一切的叛逆,一些的特立独行,都是上帝为自己赋予了某种特殊的使命。
看过电影《我不是药神》,观众会被一个药贩子感动。刚开始,他为了生存也不择手段,为了争夺儿子的抚养权大打出手,为了一己私利,铤而走险。而在他获得巨额的财富后,钱反而没有那么重要,拯救一个特殊的群体,成了他的使命。
其实具有高贵品格的人,从来都不自由。英雄之旅,总是伴随着,猜忌、打击、诬陷、难受、非人的对待,但最终的结果是丰硕的。哪怕面对死亡,也能坦然接受,“大我”因此而成为一种共同的精神依托。
(四)
总是听人说,一个人的善恶是写在脸上,对这句话我一直表示怀疑。人的长相都是父母给的,怎么能由了自己?佛有千面,人有千相,人生百态,各有各的故事吧。就连警察也要凭证据办案。如果善恶真写在脸上,那这个世界会少了多少麻烦事。
几天前读林清玄的文章《猫头鹰》,里边讲了一个卖猫头鹰的小贩,最后如何变成了一个“猫头鹰人”。刚开始,他也是卖一些其他的小动物,最后看到卖猫头鹰赚钱。就专门做起了卖猫头鹰的生意。有一次,作者路过那个摊位,看见那个卖猫头鹰的人像一只硕大的“猫头鹰”,蹲在那里。
原来卖鹰的人夜里要去观察鹰的巣穴,白天去捕捉,回家做鹰的陷阱,连睡梦中都想着如何捕捉鹰的方法。所以他看起来耳朵上举,头发扬散,穿着灰不啦叽的上衣,坐在那里活脱脱是一只带着人形的猫头鹰。
所以每一个人的职业、性格、内心、环境,完全可以塑造一个人的长相和表情。而长相、表情、和行事的方式,往往也会折射出一个人内心的恶善。古代文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没有道理。
当你对一个人的看法变了,是因为你的心念改变了。就像这世间的好坏对错,其实不管我们知道与否,它本来就客观存在,并且每天都在上演。以前看不见卖鹰人本来面目,是因为内省不够。如今内心清明,就可以从外貌看见他的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