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寸草报春晖
——哀悼慈母祭文
吴金火
今天细雨绵绵，天地同悲，子孙心碎，亲朋洒泪!
感谢各位亲友和各位邻里乡亲跟我家人一起，共同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来送别我这位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母亲。妈，这么多人都来送您来了，您的远在广东深圳创业的两个孙子和您最想见的外孙女都带着家人一起赶回来了，您的正在贵州做生意的外孙也坐飞机赶回来了，还在襁褓中的曾孙也来了，您膝下89个子孙后代都跪满了偌大个灵堂。您看到了吗？大家都来送您啊！所有这些，让您的子孙们是既感到宽慰又深感难过啊！让我们感到宽慰的是大家都看得您起，看得您的子孙们起！让我们感到真心难过的是您的子孙们从此都失去了您这样一位慈祥、礼让、贤德、谦卑的至亲长辈啊！
妈妈呀！您怎么会就这样舍得您身边留下的这些人哟？我记得市二院赵医生都说，您不像有这么快要离我们而去的面相的啊！记得在8月9日星期天的那天夜里，虽然我看到您就连喝三口温开水竟然都呛着了，我都不敢往坏处去多想，但我第二天要去新的工作岗位报到上班，于是我只能不得不忍心地说：妈，我明天就要调到景德镇去上班了，我会一有空就来看您的！我看到您虽然已没有力气说话，但您还是轻轻地点头说：好啊！你安心去上你的班吧！我不要紧！
谁知就在8月10日的凌晨，我接到大哥打来电话说您永远地走了，我一时竟无语哽咽，愣在那里，一时泪水就潸然如雨，奔涌而出，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啊！妈妈呀！您说了您不要紧的，您每次答应过我的事，您都没骗过我的呀！为什么这次您就这么决绝呢？
妈，我真没想到，也真不敢相信：我与您8月9日那天晚上的匆匆一别，竟会是阴阳两隔，溘然成诀！
妈，这几天，我们大家都说连觉都睡不着啊！我更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象是放电影一样。您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就萦绕在我眼前，内心底心生畏怯却又不忍挥之。回想起来，真如万箭穿心，心如刀割啊！
妈，今天，哥哥、姐姐们都推荐您最小的儿子来为您做家祭。我们大家都说，即便是三天三夜和千言万语都说不完您对我们的好啊！
妈，您一生勤俭、清苦、忠诚、善良。还记得您常回忆对我们说：您十三岁就认亲到我们家，当时我父亲都还是在帮地主家做长工，真正来说是上无片瓦、下无寸土、一无所有的啊！但是，您只相信：穷无根。自己从小就是要做一个听父母话的好女儿，毫不嫌弃我爸穷得叮噹响。居然与我爸一起，从用半口破锅在别人屋檐下烧一个破炉子起家开始，尽管我们的爷爷、奶奶都体弱多病，且先后过早去世，但您还是前后共生了11胎，并一手带大、养大我们姊妹8个，有几多辛酸，几多不容易哦！
妈，我们一直都还记得您说过，在您和我爸结婚的时候，不要说有什么聘礼嫁妆，您就是连一件象样的衣服都没有，就是结婚那天，床上垫的棉絮都是隔壁的银娇大妈给临时剪裁的，棉絮中间的一个大洞，几乎连牛都钻得过去，就连结婚盖的被子都是借来的，且三天后就还给了别人，但您还是一样的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并为我们的爷爷、奶奶养老送终。
妈，人们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虽然现在我也算是读了一点儿书的人，对您，我仍然十分敬佩。人们常说“知书达理”，您虽然不认识几个字，但您都非常的通情达理，跟同村人，特别是隔壁邻居，都能做到和睦相处，相敬如宾。从来都没说过一句过激的重话，从来都没红过一次脸。有时，我们年轻夫妻难免也会拌嘴吵架，您每次都是压着、劝着自己的子女、孙子、孙女、外孙和外孙女，对儿媳、女婿、孙媳、外孙媳妇和外孙女婿都从没有半句微词。您确实是一位值得我们这些子孙后代们永远学习的好人！
妈，您是如此的聪明灵巧！您为人处世的方法，我们是学都学不到、学都学不全的啊！你总是教导我们要“吃得苦中苦，才能做得人上人”，子孙们现如今都还算能积极向上、争气做人。你都是说“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所以，我们家人后代基本都还算是用功读书，勤劳上进，没有哪一个是好吃懒做的啊！您虽然不认识几个字，但是您的记忆力特别的好！您把民间、长辈们流传下来的《十杯酒》、《劝夫歌》、《劝女儿歌》都背诵得一字不漏、不错不乱。你用《昔时贤文》里面的古训教育儿女，用得精准，让您的后辈们受用终生、受益匪浅。
妈，你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人！您一生真正做到了助人为乐、乐善好施。您只要知道哪个隔壁邻居家办什么喜事，您总是尽力抽时间去人家炉前灶后的烧火帮忙。有时候有讨饭的人到我们家，您也总是最少也要舀一筒米给人家，有时还把讨饭的人留在家里与家人一桌吃饭，我们有时还真以为家里又来了客人呢！您总是说，虽然我们家里穷，但世上还有比我们更穷的人。后来，我们家里日子慢慢好了，您都从来都不浪费一点，您就是连倒掉且有可能被鸟吃的锅巴饭，您都会去捣烂撕碎，路过的人问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您说是小鸟的喉咙小，生怕小鸟吃了会哽住。
妈，您的心灵真的可以说得上是既纯洁又高尚！您不计其次地捡到别人的东西，不管是现金、实物，其中还有金戒指、银手镯，您都一一还给了别人。人们常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所以现在我们家里人个个都能做到拾金不昧。
妈，您是如此的勤劳、勤俭！您年轻时，不仅带大我们这些一大帮人，连家务活您都忙不完啊，您还要帮我爸送饭、推车，您还总是抽空出去捡菜叶、拾稻穗、扫芝麻，捡拾回来仔细清洗后贴补家用，但是您连别人一根灯芯、一根稻草都从不多拿、错拿！现在我们八个姊妹的日子都还算过得去，有时帮您买点东西，您都是说：不要浪费啊！您还总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妈，你不知道，只有您吃了、穿了，我们心里才舒服好受啊！
妈，您是如此的仁慈宽厚！您不知道：这次您走了！同村邻里亲友听说了，大半个村的人都来问我们家人要孝布，都要来送您最后一程，村里没有哪一个人不说您是一位好人的。妈，您也真的就是这样，确实，在您的眼里，除了已经被枪毙了的人，也就没有坏人了！您总是跟我们说，要记得谁在我们家困难时帮助过我们，却从来没有说过，谁欺负过我们家，都是说要如何如何待别人好！
妈，您是如此的体谅我们！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在为我们着想。在您病重住院期间，您都是说：现在儿女都大了，各家都有各家的事，我目前再苦、再难，我都高兴！您还经常说：是我坑害到大家了，折磨到大家了！妈，比起您一个个怀胎十月，又一个个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们姊妹八个拉扯大，我们做这些，又算得什么呢？
还记得在我陪护您最后几天的时间里，由于您已是大小便失禁了。您虽体弱，但每次您都想强撑着自己爬起来。记得有一晚上，您起来了六、七次，我每次也都起来了。妈，让我更难过的是，第二天晚上，虽然您已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下皮包骨头，别说呻吟，您连气都不大喘一下，我还以为您的病是不是一下就好了许多。我哪里知道，等我早上起来帮您换纸尿裤的时候，您的纸尿裤里都已是一包粪便水了！连裤子、床单都湿透了。妈：我知道，您居然还是怕影响到我休息啊！您不知道，我是多么的难过啊！
妈：虽然我们都知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您在这个世上只活了31900天，我们也没想过您会有多少金银财宝传给我们，但是您留给您的子孙后代的为人处世的精神财富比什么都弥足珍贵的啊！
妈，您在世的时候，我们都说：妈，您就像是我们所有家庭成员的一桶铁箍，您在，我们姊妹就会紧紧地抱团在一起！现在，您走了，您这桶箍就算是爆掉了啊！妈，您就放心吧！虽然现在您不在了，但我们兄弟姐妹还是会团结和睦、积极上进、好好持家的，我们是不会丢人现眼给大家看的！
妈，我叫了您这么多声，您都还能听得到吗？妈，您在世的时候，我们兄弟姐妹及子孙后代，哪个到家后不是要先找到您，叫一声“妈妈”“外婆”或者“奶奶”而感到心里有多高兴！多舒坦啊！现在要我去哪里才能找寻到您，再叫一声妈哟？
妈，大家都说：人死如灯灭，但是，我们都说：您会永远永远地活在您的子孙后代们的心中！如果人都有来生转世，妈，我们都愿意再做您的子女，我们都会以百倍、千倍、万倍的恩宠和慈爱来弥补我们今生对您留下的遗憾和不足！
妈，别人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我妈对我父亲来说确实称得上是贤妻，对子女来说也确实称得上是良母！妈！妈妈！我的妈妈啊！您的生养之恩，让我们都念想不完、感激不尽啊！
妈，人们都说：在生好人，去世以后都会去到天堂，我相信：天堂里已是开满了鲜花，那里没有了寒暑炎凉，那里没有了痛苦忧伤！妈，您就一路走好！放心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