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民
几年前,曾与县作协的几位同仁编辑出版了一本名为《美德沂源》的集子。其中一位九旬老翁的故事,一直萦绕心间,挥之不去。
退休狱警尚现成,家住西里镇刘家庄村,党龄70多了。他老人家身上有着若干“闪光点”自不待言,尤令人感动的是他义务扫街30多年,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用坏了多少把扫帚。冬去春来,夏离秋到,他就这样子扫啊扫啊……
说他这是一种责任和境界,应让我们不容置疑,可要说他扫大街已经成为一种乐趣,你会信吗?此不妨留作后话。
人活着的确不易,不管你想怎样一种活法。吃穿住行、生老病死、酸甜苦辣……个中滋味,恐怕倾其一生都难以品的明白。
人活着得有乐趣,无论你是何种生存方式。荣华富贵也好,平凡平淡也罢,抑或穷困潦倒……少了乐趣,人就很难身心健康地活着。
一个偶然的机会,笔者结识了县城附近村子里的一位颜姓农民朋友。他的外表形象很好描述,就是我们经常挂在嘴边的那种“庄户老头儿”。
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年逾六旬的老两口正在葡萄地里摆弄葡萄架,他们边劳作边说笑着,说笑声把正在不远处踏青挖野菜的我吸引了过去。说着农家话,啦着庄户呱,我们彼此很快就相见恨晚似地成为朋友。
老颜告诉我,他学历小学没毕业,老伴儿则一天学没上,种地既是他们的终身职业,更是他们的人生乐趣,他说他这辈子注定要跟土坷垃打交道,每日只要忙活在地里心中就觉得踏实。他说眼瞅着土地在一天天的减少,得赶紧种,赶紧种呀……
说这话的时候,他那张写满沧桑的脸上掠过的是惆怅和无奈。很快,他的话题就转到了正在省城读博士的二闺女身上,他说闺女今日论文答辩,抽签轮到最后一个。
庄稼人不会掩饰自己,毫无疑问,这会儿他的神情是自豪而又忐忑的,他的声音是甘醇而又微颤的。陡然间,手机响了——“麻利的,闺女的电话!”在老伴儿的催促下,他急步走向地头一块水泥空心砖,用他那略抖着的沾着泥土长满老茧的手抓起手机……“通过啦,通过啦!闺女答辩通过啦!”望着眼前老颜手舞足蹈、恍若顽童的样子,我真的是惊呆了——医学博士此刻就诞生在这祖祖辈辈土里刨食的人家?
接下来,我们三个人都沉默着。他的眼睛湿了,老伴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纸巾递给他,自己则用手背擦拭着眼窝。
此时,我在想,种地人之所以把地种得这么好,是因为种地的人把种地当成乐趣了;读书人之所以读成了博士,是因为读书的人把读书当成乐趣了呀。
然大千世界,其乐趣纷纭繁杂。近闻有大人物把点钱视为乐趣,黑夜白昼地点,偷鸡摸狗地点,金山银海地点,直点得手酸背疼,直点得满眼昏花,直点得锒铛入狱。以至于有网上小伙伴儿调侃,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民币竟以“亿”和“吨”为单位了。
乐趣变成了天大的数词和量词?!悲催。无语。
生活绚丽多姿,乐趣各取所需。亲爱的朋友,我们可以乐趣工作事业,可以乐趣琴棋书画,可以乐趣美食运动,可以乐趣独钓寒江,可以乐趣各种乐趣。
话再回到本文开头提及的尚现成身上,老人家以扫大街为乐趣,且一扫就是几十年,他的所为,于自己的身心健康,于大伙的便利愉悦,于党员的美丽形象,都让人忍不住为其点赞。
人生苦短,乐趣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