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九毛(广东肇庆)
年年三伏天,今又逢伏天。一阵热浪,吹过金黄稻田,我闻到了米酒的醇香。
蛙鼓早已歇停。蝴蝶钻进齐腰的稻穗丛,落地的影子遮掩不住对那场农事的敬畏。
耸立望天的稗草,错过了季节,只能无奈地作笑,甘愿经受煎熬。
埋身泥下的花生,却期待一场暴雨。淋湿收获前爆裂的阵痛。
好斗的蟋蟀,隐身于墙角那口陈旧的米仓边,发出一阵有心无力求偶声。
燕子品着神龛里的酒味,醉倒屋檐下。
苦楝树下,母鸡岔开翅膀遮住自己的孩子,眼睛如鹰。
小黄狗吐着血红的舌头,恹恹欲睡。尾巴有意无意地拍打那只讨厌的苍蝇。
母亲躬身生火煮粥。一声声裂的咳嗽,落在冉冉飘起的炊烟。
我用泪水沾满稻味的泥土,调成一碗止咳的三伏汤,连同朦胧的乡愁,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