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水,尤其喜欢清清的溪流,一种与生俱来的喜欢。
在童年,多么喜欢故乡那条小河啊!人们叫它河,但它很小,其实应该算做溪流。它没有名字,清澈闪亮,日夜呢喃,穿村而过,总是欢快歌唱,是我童年的乐园。
走出家门,越过一条公路,穿过一片小树林,听闻潺潺的流水声,抬眼望:一条银色的小河汩汩流淌,银白闪亮,蜿蜓东去。岸边,青草如茵,树木葱茏。河中,石子五彩缤纷,晶莹如玉。常有小鱼倏忽出没,穿梭石间,吸引孩子们的目光。
常常,和小伙伴们带着几只玻璃瓶,猫着腰站在岸边,或者河中,掬着双手,快速一捧,掌间,一条小鱼便奋力挣扎,难脱其身了。我们往往会抓很多鱼,再捡几块漂亮的石子,摘几朵艳丽的小花,抜几根碧翠的青草,投入瓶中,装饰鱼们的第二家园。尽管,这些鱼隔不了几天就会死掉,但我们乐此不疲,快乐无比。
我们在岸边的树林中玩家家,做游戏。捡一些人们废弃的破碗,舀上河水,和好泥巴,做一些形态各异的泥饼,泥饼上沾满野花,一场充满想象的宴席便开始了。我们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小厨娘。当然,我们也是一群快乐无比的宾客。
我们也会在河中洗菜,洗衣,帮大人饮牲畜,嬉戏,玩耍。冬天,当河水结成冰,如一条长长的玉龙,我们还会在河面上滑冰,溜冰车,留恋忘返,不知寒冷。
最爱雨中的溪水,当小雨点儿——这些天外来客蜂涌人间,千万双玉手弹起琴弦,我会倾听,痴迷于雨声——这醉人的天籁之音。溪水溅起白色的浪花,它们比平日笑得更欢快,更灿烂,胆更大,声更响。天地苍茫,青草碧亮,沿着河岸行走,看人间如画,渐入天堂;听一曲妙音柔肠,我心痴狂……我会穿一双凉鞋,挽起裤角,走进齐膝的水中,任溪水漫过肌肤。沿着河道行走,听河水吟唱,雨声伴奏,天地间,响起一段奇妙的和弦……
生命中还有一条山溪,永远难忘。那年初中毕业,几位同学相约山中游玩,那是一个柳絮无声飘飞的初夏,一如我们萌动的青春。当我们踏上那片土地,一条清澈无比的溪流飞奔而来,水流潺潺,洁净明亮。在溪中洗手洗脚,笑语朗朗。沿溪行,踏山道,进水帘洞,钻“一线天”,直至无路……
归来,飘落一场细雨,有同学将唯一的一张雨布披上我的肩头,让我内心升起一股温暖。途经岸上,突然看到溪边几支艳丽的野花,在雨中异常妖娆,不由赞叹。替我披雨布的同学听到了,率先冒雨滑到谷中,为我采来一捧美丽的野花,见我喜欢,其他几位同学先后下到谷中,冒雨在溪边为我采花,只留我一人于岸上。当他们将一捧捧滴着雨水的野花塞到我的手中,我已被幸福的浪花包裹,感觉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公主”……
时光匆匆,青春远去,徒留记忆。岁月无声,时光的烙印深刻心中,远去的画面异常清晰,并且永存。如童年的小河,总在某一瞬间流过记忆,让我眼角湿润……
是的,喜欢水,更喜欢清清的溪流,那种与生俱来的喜欢啊!它携着童年时光,携着涩涩的青春岁月,一路走来,潺潺流淌,……
作者简介
杨柳,网名蝶语,甘肃省渭源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