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已参透“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那份意境;以为心中有了王维,就了却了人间烦恼,看透了红尘纷争;以为林泉在胸,就可自饮一壶清茶,便可笑谈古今。
可当自己再品王维的《山居秋瞑》时,却觉自己依然无法超脱、无法享受“田园”的那份恬静;而真正能对王维和他的诗理解的人,应该是经历了无数生命的体验和阅历的堆积之后还能保有一份独立人格的圣人,而我,还是个俗人,无法体悟。
人的一生,苦也罢,乐也罢;得也罢,失也罢——要紧的是心间的一泓清泉里不能沿有月辉;哲学家培根说过:“历史使人明智,诗歌使人灵秀。”顶上的松月,足下的流泉以及座下的磐石,何曾因宠辱得失而抛却自在?又何曾因风霜雨雪而易移萎缩?它们自我踏实,不变心性,才有了千年的阅历,成年的长久,也才有了诗人的神韵和学者的品性;哪些木中的圣贤,旱天雷摧折过它们的骨干,三九冰冻裂过它们的树皮,甚至它们还挨过野樵顽童的斧斫和毛虫鸟雀的啮啄,然而它们全都无言地忍受了,它们默默地自我修复,自我完善;到头来,这风霜雨雪,这刀斫虫雀,统统化做了其根下营养自身的泥土和涵美情操的“胎盘”;这是何等的气度和胸襟?相形之下,那些不惜以自己的尊严和人格与金钱地位、功名利禄作交换,最终腰缠万贯、飞黄腾达的小人的蝇营狗苟算得了什么?且让他暂去得逞又能怎样?
参悟后,再悟“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懂得自我的修炼和完善,是我需要继续坚持的;坦诚、执著、自识,使自己远离贪婪、附庸、嫉妒的装饰,最终葆有自身人品、顽强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