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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昨晚是这一年中最亮的夜晚,无论大城市、小城市,居民楼内整夜亮灯的房间都比平时多了好几倍。您知道房间内的人都在干嘛吗?您猜对了,她们在忙着清理购物车。
可您没猜到的是,还有很多男人不在他们该在的房间里,因为他们集体“失踪”了。据说是他们的信用卡被女人们刷得严重透支,家中剩余财产资不抵债,压力过大,结伴“出逃”的。
这只是小道消息,警方并没有收到人口失踪的报警。
男人都丢了,女人为什么没报警呢?还不是“双11”促销活动闹的?女人为了挑选到性价比高的商品,这几天注意力全在网上了。好不容易把精心挑选的东东放入购物车,还不得好好盯着?
我有一个单身文友,为了寻找故事源,这几天一直在和有购物狂妻子的男人打交道。为了深入地挖掘故事,他不惜和他们一起“出逃”。
他们没打算离开本市,只是找了个小酒馆,一起喝喝酒,吐吐槽。但是喝着喝着,他们总感觉比平时少了点什么。
一个叫董大的人说,“奇怪,以前出来喝酒时,一过八点钟,我媳妇总是10分钟打一遍电话,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经他一提醒,在他旁边一直用口抿酒的王二也说道,“每次出来喝酒,我媳妇都千叮咛、万嘱咐,告诫我如果超过二两酒,就不许进家门。可是今天我请假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
“可不是吗?一到双11,我们立刻就碍她们的眼了。让她们少买点,她们说我们抠;给她们提点意见吧,她们就“哐”地一声把门关上,不让我们回屋睡觉。”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女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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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今晚媳妇们都不需要我们,干脆我们都别回家了。”有人提议道。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认完眼神,意见竟达成一致。
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喝酒的时候,饭店的服务员敲敲门走过来说,“各位,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
董大瞪着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口齿不清地嚷道,“这才几点啊?你们就关门?”
服务员不温不火地回答,“都11点了,再过1个小时就是双11了,我们要买的东西都在购物车里,如果抢不到,得比平时多花好几十元钱呢!”
男人们一听这话,有点不高兴了,“这叫什么事?快把你们老板叫来!”
“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早走了。其实他走之前告诉我们9点就可以打烊,但我看你们也挺不容易,就没好意思跟你们说。现在你们也喝得差不多了,再喝就该多了。”
“我们喝得多不多用你管”,王二喝道,“算了,既然是双11,给我们多打点折,我们就走。”
服务员没有跟他们辩解,嘴里痛快地答应着,实际上还是按正常的会员价给他们结的账。那几个除了服(扶)墙谁也不服的男人,早已算不清这笔糊涂账了。
3
他们出门后没有叫到出租车,就一路摇晃着向前走。路灯忽明忽暗,他们一不小心撞倒了一辆卖糖葫芦的自行车。
卖糖葫芦的人是个四十岁出头、瘦削身材却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男人见他们三人烂醉如泥,才壮了壮1.8米的胆子让他们赔。
“你有病啊?大半夜的,在这么黑的地方卖东西?”满口酒气的董大厉声道。
“要不是孩子上高中,交不起补课费,谁愿意出来遭这份罪啊?现在好了,糖葫芦都掉地上了,卖不了了,我女儿两节一对一的补课费没了,你们得给我赔。”卖糖葫芦的男人也不甘示弱。
“你孩子补不补课关我们什么事啊?我媳妇”双11”购物的钱,我还不知道怎么还呢!再说,你站的地方那么黑,我们怎么看得清?”王二大着舌头继续说道。
“我刚准备收摊往家走呢,恰好走到没路灯的地方。我哪想到被你们撞上?”男人委屈地说。
4
“算了,你这些糖葫芦我买了。”我那位还算清醒的文友把他们劝住,并真的掏出200元塞给卖糖葫芦的男人,才算完事。
董大、王二都说他傻,他摇摇头说,“你们不懂”。
文友带他们去了浴池,请他们搓完澡,董大、王二在休息大厅很快睡着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起一个正在上他的作文课的女孩。女孩的妈妈因为控制不住花钱,挣钱不多的爸爸选择和她离了婚,女孩跟着爸爸。
爸爸为了供她读书,白天上完班,晚上出去摆摊。
女孩的其他功课都很好,除了作文。听同学说,文友是省级作家协会会员,各种体裁的文章都能辅导,便辗转找到文友,并央求他收下她。
文友以前也帮别人辅导过,但学费都比较贵。女孩说,爸爸的工资很低,业余时间卖糖葫芦也挣不了几个钱。文友见她如此诚恳,便每节课只收她100元。
女孩在他留的作文里这样描述过她的父亲:四十多岁,一副络腮胡子和瘦削身材极不相衬。为了女孩,她父亲愿意吃世界上所有的苦……
最后,女孩在文末写道:如果你们恰好在夜里见到我的父亲,请一定多买几根他的糖葫芦。
想到这里,文友无奈地看了看身旁熟睡的两个人,感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竟各有各的不幸啊!
原创: 回忆里的美好 下午茶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