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音乐的人们会感觉认识你,比你最好的朋友更了解你。你曾经这样对我说过。
这些想法的一大讽刺之处在于我们的歌曲都非常亲密,和那些你从未谋面的人分享这种难以置信的亲密。我不会信任这种关系。谁会相信?这是一种非常怪异的生活方式。
你是指什么?
从表面上讲,人们在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就表现得如此开放和毫无保留,你很可能不会信任他,你会吗?(笑)我是说,你走进一家酒吧,你碰见某些人,而他们在十分钟里就告诉你他们的生活故事,我通常会走开。在某种程度上,你看看那些演唱会,你会有这样的想法:上帝,这就像是希特勒的夜间集会。
我有时会这么想。
是啊。我想我们甚至是基于这一点在演奏。你知道,动物园电视( Zoo TV)的整个概念就是夜间集会。但最后,人们比你以为的更有意识,而你不能真正影响他们。事实上,人们是很聪明的
我猜想人们去参加一场摇滚表演时会有那种想法。这就跟小孩子看电视上的杂技表演一样。当杂技演员在走钢丝时,小孩子的心里会隐隐约约希望他摔下来,你明白吗?(波诺笑)也许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个,但在那场演出时我有一个吓人的幻想,就是观众中有人带着枪。我感觉马克·戴维·查普曼(Mark David Chapman)①那样的事会在那里发生。你有没有想过?
是的,我们想到过。你知道,我旅行的时候不带保镖。在我的成长环境里,暴力虽然程度不高,但却是个非常重要的组成因素。我们总觉得在爱尔兰或者法国,一句争吵、辩论,或者牢骚都可能招来一个酒瓶砸在你的头上,但枪支并不普遍。在美国,任何一个疯子都能得到枪,而过去几年里我们碰到过不少疯子。80年代末,我们在马丁·路德·金日(MartinLutherKingDay)举行纪念活动。我记得在亚利桑那我们碰到了麻烦,收到了些死亡威胁。这样的事很平常,但有时,我们会收到一个能引起警察和FB重视的恐吓。有一个恐吓是这样说的:“不许开演唱会。如果你开了,就不许唱《骄傲(因爱之名)》(Pride[inthenameoflove])这首歌,因为如果你唱了,我会轰掉你的脑袋,而且你无法阻止我。”当然你最后还是上台演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但我确实记得,唱到《骄傲》的中间,我有一秒钟在想:“天啊!如果有人真的组织了暗杀,或者在这房子的梁上,这儿那儿,有人如果有支枪?我只能闭上眼睛,试着集中精神,忘掉这种丑陋面只集中在歌中所唱到的美。在歌的结尾处,我抬头看,看见亚当站在我前面,就是在这种时刻我明白了身处一支乐队中的意义
你是不是在暗示你有时候会对留在U2乐队产生动摇?
在我20出头的时候,有一阵子我们这个团体几乎要支撑不下去,我们差一点就要解散了。
那是什么时候?
1982年
哦,就是那个“沙龙基督教”( Shalom Christiantiy)①的玩意儿?
我想说,这不是什么“玩意儿”!这是一个深思熟虑但最终有所罅隙的尝试,试图把世界摔倒在地并治疗它的一些病症和邪恶。我那时差一点就成了全职的(笑)而不是业余的活动家。那时我们都很愤怒,我们被这个世界的不公和缺少精神生活激怒了,不仅仅是我,刀锋也这样。
刀锋也和你一样是同样的信徒吗?
刀锋比我更有智慧,更喜欢沉思。我完全欣赏他对自己感情和自我的保留方式,那种控制力,但那也是我对他最大的担心。
就像我们在法语里说的“从里面烂到外面”。
不。但我绝不会低估他那些优美音符背后的愤怒,他会大发雷霆,他有一天晚上差点把我打倒
真的?怎么回事?
这得回到80年代初期。一切都在舞台上变得糟糕,是我们乐队的成员之间在争斗,而不是观众。我把架子鼓扔向观众是在纽黑文,而刀锋给了我一记右勾拳。
你们为什么争论?
有一长串理由,但这个是最不应该的一个。我们坐着同辆巴士车走了太多的路,嗓子很疼,更为疼痛的是想家的心。当我介绍一首歌曲,数着数字,四,但乐队不理我
别问为什么。
链接:《波诺谈波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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