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还因为有个想法:当时,他干吗不去自杀呢?当时,他干吗站在河边,宁可去自首呢?难道就那么想活下去,这种愿望就那么难于克服吗?斯维德里盖洛夫怕死,他不是终究克服了吗?
他痛苦地不断向自己提出这个问题,但是他当时不懂,其实就在他站在河边的时候,他也许已经预感到,在他身上,在他自己的信仰里,具有深深的谬误。他当时不明白,正是这一预感可能成为他一生中未来的转折、他未来的复活、未来的新的人生观的先河。
他宁可认为这仅仅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在无形中钳制了他,他由于本身的软弱和渺小既挣脱不了它,也无力越过它,置它于不顾。
Ф. М. 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
臧仲伦丨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