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主题征文作品选
朱先贵: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
过 年
不知是谁家炸响了第一声爆竹,恍忽中,这才番然醒悟,又到了腊月二十三了,日子过的真快。
满地飞红的烟花,催醒了因为忙碌而遗忘的节日理念,思绪一下子从快节奏的生活、工作中拉了回来——暂停一下前进的脚步,放松绷紧的心情,过年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到了这个时候,油然升起的牵挂一日多似一日。我在想:在外读书、务工的孩子们也该回家了。平日里那些忙忙碌碌的生活琐事,到了年关就被节日氤氲而又热烈气氛冲淡了一半。脑子里生出莫名其妙地冒出的烦躁,弥漫向整个生活场景,快过年了,孩子们没有回家,总感觉生活中还是缺少一些什么——无滋无味的。
前些天,远在浙江金华务工的三儿子朱俊生说他今年不回家过年了,因没有缓冲没有心理准备,我当时就懵了。问其故,他说现在忙得很,自己想去金华别的地方另辟新经,找个适合自己发展的路子。听孩子这么一说,我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高兴了。高兴的是孩子有了自己思变的能力,已趋于成熟。虽是高兴,但心里终究少不了怨言——此时此刻,我好想孩子们回家,哪怕是儿子回家见上一面,吃个团圆饭,一家人挤在一起随便拉拉家常,不乏从中心灵得到一些心灵上的安慰,分享家人团聚的乐趣。
岁月像一只承载的巨轮慢慢地前行着,春节进入倒计时时刻。随之,我们也放慢前进的脚步,将心灵停泊在年尾的深深港湾。
“儿呀,过年了,你咋就不打个电话呢,哪怕就一句话。”妻辦起手指数落着,念叨着,她想念着在福州当兵的大儿子明明;此时此刻,埋汰在心里久违的母爱迫不及待地向外倾诉着。
“部队有部队的规矩,他可能忙着军训一时抽不开身子。”虽然我是这样安慰着妻子,可是自己心里也是放不下那份牵挂,我多么想儿子探假回家,让我触摸分别一年来儿子的容颜。无可奈何,我只好在想象中完善着儿子在部队站岗放哨的憧憬。
腊月二十四,女儿云云从滁州学院回家了,翻过年,她所面对的便是毕业走向艰难从业的现实。到哪里去?能不能找到合适女孩的工作?机遇与挑战同在,困难与希望并存。何去何从,新年是个新起点,更是个艰难的跨越。
思绪落在女儿那里还没有拐弯,电话音乐铃声响了,是三儿从浙江金华打来的。妻抢着去接。
还没放下电话,妻喜冲冲告诉我:“三儿说,他明天就要回来了。”
“这个孩子,咋和我端起圈子。”我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缕阳光透进了心房。
除夕,挨家挨户的鞭炮像是打开的机关枪,吞吐着火焰,喧嚣中紧凑而又激烈;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绽放,恰似孔雀开屏,犹如凤凰展翅,光彩夺目,直冲云霄。
妻排满一大桌酒菜。热腾腾,香喷喷的。三儿也给缺席的哥哥满满地倒上一杯酒,站起来敬献远方的军人。他说,当兵就是光荣,没有哥哥他们站岗放哨,哪有我们今天的安宁。三儿情快乐地哼起了《军民团结一家亲》小调。年饭桌上,我们一边品尝着年味的喜庆,一边又慢嚼着过往生活的艰辛,透过新年的窗口,遥望着未来,霍地就见无垠的新起点展现在所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