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洁
自从有了孩子,他就是天和地,每天诚惶诚恐。很小很小的时候,连他的袜子也要反过来穿,因为曾听闻有人家的宝宝被袜子内的线头割伤了脚趾头。你看那粉粉的小脚趾头能承受什么,所以一个线头也是大敌。后来上幼儿园,那就更操心了,置顶幼儿班级的群消息,生怕漏了一个重要的通知。批星戴月,心存敬畏认真完成幼儿园布置的每一项事情。当看到一些妈妈云淡风清的让感冒的孩子不吃药就那么挂着鼻涕、让他们去玩泥巴去踩水、接送上学也不是那么足下生风,一问才知道她们当妈很久了,还有一种叫二胎妈妈,她们基本走过了一条“第一胎照书养,第二胎照猪养”的路,渐渐的她们开始“不用过分用力”。
来天来了,叶落纷纷,地上空中,浑然一景,秋晴时分,落了和没落的叶子都灿然成诗,走过去有沙沙的声音。秋雨时分,走过掉落一地的叶子也别有一番滋味。怕就怕那过分用力的环卫工人,成天哗哗地扫,他们的抱怨都显在脸上“这叶子什么时候才掉完”。办公室外的马路上有两行银杏树,秋天我宁可绕道也要走这条路,就为了看看黄叶,看看落叶翩翩。负责这一带的环卫工人大概没觉得美来,他一刻不停的扫,终于忍不了了,开始摇起树来,没过两天,这一带的树的树便光秃秃了。我当然能理解环卫工人,他们按标准来打扫,我心里有点希望那些制定标准的人,他们要知道,秋天的环卫工作是不必这样过分用力的。
不用穿着邋遢,扎个辫子,留点胡子来证明是一个画家,这就是内力不够形式来凑了,当他是个画家时,他的画在那里,好就是好,即使他不出现,他也是个画家。同理,一个诗人也并不需要一天一脸便秘的样子,也不需要在人前总擎一枝烟临窗坐着,作孤独状,好些有才华的画家、诗人,他们的穿着打份、行事作风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说到这里,近年有品茶的,玩串的、玩香的、谈禅的,为了证明自己,都在表面上用力过猛了些。
写作时要表现一个人孤独,未必要写他脸上的落寞,甚至眼泪要掉下来……描画一个孤独的背影也算用力。一个酒杯尚可。可不可以一个茶杯呢?我看不可以,能一个人饮茶的人是得了大自由的人,未必可以称孤独。
爱上了尤其不用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真正爱了,谁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