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裙子的梦想
彦子 彦子随笔
女孩们，有没有这样的时刻，逛一个商场或是某个专卖店，看到一件衣服或是一条裙子，特别好看，特别心动，好像它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不释手。脑海里早就盘旋着这条裙子穿在自己身上的情景，甚至连什么场合穿都已经想到，比如高档的酒会，同学们的聚会，或是去见某一个心仪的男孩，似乎这条裙子已经是你的，你正一脸幸福地陶醉在这条美丽的裙子所给你带来的美丽与荣耀中。
可是，当你迫不及待找到价签的时候，上面一连串数字使你的心“咯噔”了一下，你瞬间由刚才美丽骄傲的公主变成了回头盖脸的灰姑娘，因为它的价位远远超出你的承受能力，或者说超出你的心理承受范围。很多时候，我们觉得某一样东西贵，并不是因为自己财力支付不起，而是自己的消费观承受不起。财力虽然能承担，若真的买下，也有不少的压力，不仅仅是财务压力，更是心理压力。
许许多多曾在脑海中盘旋的美好，顿时，逃之夭夭，留下的念想只是，我不会买下，它也不属于我。这条漂亮的裙子，对于你来说，太昂贵，昂贵到让你支付困难，昂贵到让你敬而远之。但是，你还在犹豫，在“买”与“不买”之间徘徊，买下，意味着你或许要花上一个月或两个月的生活费，还有一定程度上的自我心理谴责；不买，意味着你与这条心爱的裙子失之交臂，意味着你下一次想买的时候，它已经属于别人；还有一种遗憾就是，刚好的裙子陪衬刚好的年纪，过几年，等你财力更雄厚，消费水平也提高了，这样的价位与你来说，已不能称之为“昂贵”，它早已在你的承受范围，可是，你已经过了穿这条裙子的年纪。
曾经穿在你身上那么好看的裙子，现在已经让你没法驾驭，对不起，这条裙子已经不适合你了！失落，彷徨，一种岁月催人老，青春已不再的感觉，而这条裙子也变成一个梦想，关于年轻的梦想，青春的梦想。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对于这种感觉，我倒很熟悉，而且记忆尤深。记得上大学那会，特别喜欢粉嫩的少女色系，那时，偶尔去逛商场，看到公主范儿的衣服，根本就迈不动脚步。记忆尤深的品牌是——淑女屋，真是“衣”如其名，做得全是淑女服饰，粉色系、蕾丝边、还有各种小花饰品，每个小细节都透着甜美和可爱，或俏皮。每次，经过这家店，我的眼睛都会被里面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衣服所吸引，我的双腿也早已被绊住，忍不住驻足，忍不住认真欣赏，但是我从来都不敢进去，因为我知道，这种服饰，这种设计，价钱一定不菲，还是学生的我，并没有想过要去得到它。就这样，远远地看着，满足我的好奇心和少女心，一件一件，认真地欣赏。
再后来，我能试着走得更近，看清每一件衣服花边的细节，看清每一朵花的不同，但是我还是没有想过要去摸一摸，感受它的质地，因为，我怕弄脏，灰姑娘自卑的心理总会不知不觉地冒出来。有时候，为了解馋，我会专程跑到那里，一饱眼福；有时候，为了斩断心里的念想，我会很长一段时间不去逛街，这样眼不见，心为静。可是，哪一次，不小心，经过了，我还是会停下来，看一看，看看新的式样，新的颜色，每一件衣服都刻画在我的脑海。那时，我安慰自己，等我工作了，赚钱了，就可以支付得起了。我也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我工作了，赚钱了，一定买一件这样的衣服。
直到大学毕业，我都没有买过这家品牌的衣服，因为，它还不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大学毕业，又是研究生，还是穷困的学生。稍贵的衣服，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奢侈，我从来就不敢也不会把这样的奢侈转嫁到父母身上，或是别人身上，因为，我知道，只有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才是真的得到。就这样，在我心中，它成了不远不近的梦——少女时代的梦，这样的梦，由少女时代一直延伸到青年时代。
星移斗转，我也渐渐忘却了这件事。直到工作后的某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还是邂逅了它。满眼的粉色，满眼的公主样式，还是曾经熟悉的风格，熟悉的味道，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我一眼看到了它——曾经少女时代的梦。我兴冲冲地跑进去，挑起一件漂亮的衣服套在身上，激动，兴奋，仿佛心中的梦就要在这一刻实现，我竟然像小女孩一般，有种抑制不住的开心，想起自己小时候过年穿新衣服的情景。
穿戴整齐，我迫不及待而又忐忑不安地想看看镜子自己的模样，是不是如曾经所想象的那样——仙气十足、甜美可爱。然而，事实总会让我们有些许意外，当我兴冲冲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才发现，曾经在脑海中盘旋的各种美好并没有在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上实现，甚至背离甚远。眼前的女孩干练而睿智，可身上粉色的衣服却还恣意地释放天真可爱与无邪，极不相称地构成一个矛盾的个体，好像早上起床太慌忙，一不小心穿错了衣服，看起来有些别扭。
衣服还是曾经的模样：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式样，甚至连袖口的花朵都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可是，它早已不适合我！花开堪折直须折，衣服该买还得买！可是，对于曾经没买这件衣服的行为，我并不后悔，因为我知道，靠别人得到的，甚至包括父母，都不算得到，只有通过自己努力得到的，才是真的得到。尽管，我曾经未曾得到，但是我却很心安，心安终究大于表面的光鲜，而且超过很多。
可是，我并不是一无所获，关于那件衣服、那件裙子的梦想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它代表了我一段时间的青春和梦想。它也提醒我，接下来的青春与梦想，能由自己做主的时候，一定要把握。
突然想起，我这消费水平应该有所提高，昨天那件漂亮的裙子应该拿下，否则，过了如花的年纪，再去穿如花的裙子，就变得不合适了，而关于这件裙子的梦想，又要重蹈覆辙，变成下一个“淑女屋”的梦想。
花开堪折直须折，裙子该买还得买！
一件裙子的梦想，一个女孩的梦想！
2017年1月18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