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煜
鸣沙山,位于甘肃敦煌市南郊七公里的鸣沙山北麓,沙峰起伏,金光灿灿,宛如一座金山,与腾格里沙漠接连,山体由流沙堆积而成。它东起莫高窟,西止睡佛山下的党河水库,绵延40多公里,南北广布20多公里,最高处海拔1715米。远远望去,峰峦高低起伏,如刀削斧劈,景色奇丽,蔚为壮观,是“敦煌八景”之一,景名“沙岭晴鸣”。
我们来到鸣沙山下,东方正冉冉升起一个球型的桔红色的太阳。万道光芒将隆起的一座座沙山剪裁得线条分明。有早行的旅人已骑着骆驼向山上登去。阵阵驼铃随风飘来格外清新悦耳。导游告诉我们,登山的方式有三种:一是乘坐敞篷越野车上山,一是骑着骆驼上山,再者就是徒步登上山去。我们正值壮年,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当然选择了后者。徒步登山要换上深到膝盖的靴子,这是防止沙子灌进鞋子硌脚的最好办法,租一双靴子要拾元钱。我们没有听从导游的劝告,争先恐后地朝山上攀去。刚走上10分钟,鞋子里就钻进了沙子,脚硌得难受,我索性脱去鞋子和袜子提在手中,同伴们也纷纷效仿我的样子,光着脚丫子一步一步向山上攀去。开始我们还有说有笑,慢慢地就体会到了在沙地行走的艰难。缘由是沙地松软难行,一步下去,没及脚背,走在沙地上如走在泥泞中,一会儿汗水已浸湿了衣背,呼吸也感到艰难。
好在我们走一会歇一会,这样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已走到半山腰。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坐在沙地上一边喝水,一边撩起沙子玩耍,那是怎样的一种沙子啊,黄红黑白粉五色组成,捏在手中像小米一样光滑……站在半山腰上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沙地群山连绵,连一棵树也没有,水是一星点也寻不到的,唯一显示生命存在的只能是少得可怜的几株叫骆驼草的植物,我非常好奇它的生命所在,便信手拔了一棵仔细端详,想不到它的根系如此发达,乱蓬蓬的一团,根系竟比枝叶繁茂粗壮。我的心不由一动,这是怎样的一种生存壮态?在这水分极少的沙地里要想寻找一点生命的养分必须张开根系深深地扎下去,在沙子的深处寻找供养自己生命的养分,我不由得对它肃然起敬。这时导游跟了上来,开始了她的讲解。
她说,鸣沙山顾名思义这座山由沙所组成,只有等到刮起大风的时候,沙子被风吹起才能发出声音,可惜,这个季节不是多风的时候,你们是听不到沙子发出声音的。接着她向我们讲起了鸣沙山的传说。相传,这里原本水草丰茂,有位汉代将军率军西征,一夜遭敌军偷袭,正当两军厮杀难解难分之际,大风骤起,刮起漫天黄沙,把两军人马全都埋入沙中,从此就有了鸣沙山。至今犹在的沙鸣像是两军将士的厮杀之声。
我后来从《沙州图经》看到:鸣沙山“流动无定,俄然深谷为陵,高岩为谷,峰危似削,孤烟如画,夕疑无地。”这段文字描述鸣沙山形状多变,其原因是流沙造成的。游人攀上沙丘,由山顶往下滑,沙砾随人体而落下,也会发出一阵阵轰响,近闻如兽吼雷鸣,远听如神声仙乐。自此古人们将这一景观传为一奇。
我站在山坡上认真回味着这个动人的传说,我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遥想当年的那一场厮杀,将士的尸体横陈荒野,那一堆堆沙丘下埋葬着一个个忠魂,这是多么悲壮的故事,我虽然为没有听到沙鸣而惋惜,但却为听到这个动人的传说而激动不已。沙丘埋忠骨,何必裹尸还。
勇士战死沙场,守土有责的壮举令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也许是听了导游的讲解我们倍受鼓舞,登山的速度明显加快,接下来不到一个小时就登上山去。站在沙山的顶峰上,阳光炽烈烤人,干燥的空气蒸发着人身的水分,喉咙眼里直冒火。我们没敢久留,只匆匆环顾一下周围的一个个山头便走下山来。此行虽然不能登上这里所有的山峰,好在生命的旅途中有了这次体验,这已足够。
走下山来,我们又来到位于山脚下的月牙泉。站在泉水边,看着那呈月牙形的粼粼水波直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这里绿树成荫,水草肥美,站在泉水边轻轻撩起纯净透明的泉水洗去一路风尘,便有阵阵驼铃随风飘来,真有一种“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感叹。有一段文字是这样描述的:月牙泉,梦一般的谜,千百年来不为流沙而淹没,不因干旱而枯竭。在茫茫大漠中有此一泉,在黑风黄沙中有此一水,在满目荒凉中有此一景,深得天地之韵律,造化之神奇,令人神醉情驰。
鸣沙山、月牙泉是大漠戈壁中一对孪生姐妹,“山以灵而故鸣,水以神而益秀”。游人至此,无论从山顶鸟瞰,还是来泉边漫步,都会驰怀神往,遐思万千,确有“鸣沙山怡性,月牙泉洗心”之感。因为时间的原因,我们还有下一个目的地要去,便匆匆拜别了鸣沙山。啊,鸣沙山,神奇的山,你在我人生的旅途中像一首诗,激励我探索的脚步永不停歇,在那茫茫旅途中去寻找生命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