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江南树,一夜花开无数”,现在的江南大概就是这样,忽然一夜雨,清早满园花……
许多年前,王安石做了一个梦,开头如上文所述,真是美不胜收,不过,还有下文。
梦,最神奇的地方就是把现实中的不可能变成事实。于是,王安石只用一会儿的工夫就看完了整个春天——
伤春怨
宋·王安石
雨打江南树,一夜花开无数。
绿叶渐成阴,下有游人归路。
与君相逢处,不道春将暮。
把酒祝东风,且莫恁、匆匆去。
“伤春怨”,词牌名,或为王安石所制,据吴曾《能改斋漫录》载,词为王安石梦中作。
“雨打江南树,一夜花开无数”两句,写江南美景。一句“雨打江南树”脱口而出,平白直叙,恬淡处带有几分无奈。一个“打”字,显得十分残酷无情,雨敲打着江南树,本应该打落花儿,但词紧接着的一句却是“一夜花开无数”,似乎有悖情理。但这不是作者在梦中所见的景致吗?梦中虚境,自然有别于生活实境。
当然,我们也可以理解为词的跨度较大,作者从“一夜花开无数”的初春,一直写到“绿叶渐成阴”的暮春,表明芳春短暂、好景不长。所以,作者对初春春雨降临、百花盛开的美好景象的描写,其实是为了下文写暮春做铺垫,以初春的美好,衬托出暮春的凋零和凄凉,愈能体现出作者对春天的留恋和不舍。
“与君相逢处,不道春将暮”二句,上承“下有游人归路”写来,说与挚友相逢时,正值暮春时节,春将归,人亦将归,真让人伤感啊。即便如此,词人并没有消沉下去,他寄希望于东风,希望东风不要匆匆离去,只要东风不走,春日就在眼前。这里化用欧阳修“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词意,表达了对春天的留恋、对挚友的牵念之情。
这首惜春之作,也是王安石集句词中的佳作。集句,我们前面曾多次介绍,就是集辑前人现成的诗句并融汇成篇的一种作词方法。王安石可以说是集句诗的鼻祖,几乎无人能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