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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云:永红坡的遥远往事

时间:2020-10-18 16:34:10    来源:
文/李晓云
 
冬天的苍凉不经意间变得温情,初春的风柔和了路边的杨柳,枯褐色的干涩表象背后多了一丝湿润亮泽的心意。
 
我搭海哥的车,前往吉家庄镇。我荣姨的老公公去世了。海哥和荣姨都曾是我的初中同学。虽然说,葬礼是同学聚会的机缘之一这个说法,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上天和人间也是心照不宣吧,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这样的相聚总归也是一种遇见和情意。
 
那时候蔚县一直流传着吉家庄镇“水咸、地黏、人显”的说法。民众以不可小觑的文学底蕴,创造这俗语并使得它暗合了平仄韵律和地域特色,只是这个“人显”似乎是证据不足的,带有较强的贬义。如果不惮以坏的恶意揣测,也许似贬实褒,是对镇民的勤劳、爱美和智慧的另一种肯定。
 
吉家庄镇,我与它有些某种特殊的缘分。
 
父亲出生在吉家庄镇二村,十四五岁的时候养父母和亲生父母相继去世,房子被婶子入住了之后,就几乎没有回去过。也注定我失去了故乡。据说我的两个爷爷奶奶,都埋葬在不长草的荒凉的永红坡上。我从小生活在离小镇五里地的姥姥家——羊圈庄村。小学毕业后,我考上了吉家庄中学,十二岁到十五岁,在这里度过了人生最迷茫的三年时光。
 
寒来暑往,时光婉转,一晃三十年过去了。
 
1
 
海哥的车顺着比较平坦的水泥路,驶向镇子里。
 
没有了裸露的黄胶泥土路,想来雨后也不会再有黏土粘住鞋子的情形了吧。
 
街衢店铺林立,高低错落;民居红砖大瓦,紧密相连。这小镇,依然给人一种既不自惭形秽、又不哗众取宠的质朴感,从容地固守,悠然地前行。望着北方蓝天下苍茫的黄土坡,我的思绪不知不觉变得绵长。
 
吃过午饭,我们近二十个同学一起来到荣姨的家。据说葬礼的饭菜总比婚礼的饭菜好吃。因为婚礼讲究的是排场,葬礼讲究的是人事。我特意尝了那水,也不再咸涩,就是淡淡的水的味道。
 
两层崭新的楼,明亮得晃眼。一楼是药店。二楼卧室里花样图案的壁纸淡雅而温馨。十八九个人坐在客厅里也不显得拥挤。九十二岁的姨姥姥坐在一楼的窗后,阳光照在她的满头银发上,长着老年斑的脸庞平静而淡然,它并没有倾诉岁月的无奈,而是与时光交融在一起,从容不迫地面对记忆渐渐模糊的世界。
 
“这是晓云,羊圈庄上俺姨的外孙女儿……”荣姨用满是入声字的东乡口音介绍道。
 
“昂……昂……”姨姥姥缓慢地点点头,似乎听到了,又似乎什么也不明白。
 
这个姨姥姥,我只见过三次面。除了今天,还有两次。
 
第一次是在姥姥家。我十二岁,刚考上吉家庄中学。姨姥姥带着因为体育突出刚被特招到吉家庄中学的荣姨来看望姥姥。我只知道她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却不是亲姐妹,具体内情,一直没弄清楚。听姥姥后来说,小时候和这个妹妹处得很好,经常在一起玩。那时候的姨姥姥慈眉善目,面容姣好,脸如满月。原来,我还有这么一位慈祥可亲的亲戚。
 
第二次见面便有些非同寻常了。我,一个第一次离开家门的十二岁的女孩子,遇到了十二年最大的挑战,一晚上将要与星空和黑暗一起度过了。那一夜让我终生难忘。
 
三舅舅送我到吉家庄中学报到,交了费办了手续就回去了。我新奇地听班主任张老师开班会,然后傻乎乎地在教室整理书本和观察陌生的同学们……到了傍晚,同学们都要去吃晚饭了,我忽然发现我还没有换饭票,又惊恐地发现,他们和她们都有寝室,我的被褥却还在宿舍外的后墙根儿孤独地蜷缩着呢!打听到我们班的女生寝室,进去一看,每人一尺半的地方再无虚位(第二天才知道有一个混合宿舍还没有住满)。没有通讯工具的年代,是多么茫然。向学校领导、老师们和同学们求助?从小村子里小学毕业的我,那时候还没有那样的勇气和觉悟。
 
从没有那么无助过。望着西天火红的霞光渐渐变成玫瑰灰,又变成黑蓝的怪图案,我绝望了。已经秋天,空气寒凉,北面本来不险峻的永红坡也黑魆魆得狰狞可怕。我做好了披着被子露宿的无奈打算。
 
“晓云,你在这里呀,我找你大半天了……”是荣姨。她一身紫色运动服,梳着两条吊辫,红扑扑的脸膛,亲切地笑着。
 
“姨……”我的心跳莫名加速,希望来得太猛烈。
 
“哦,你还没有安顿好住宿啊?那把被褥先放到咱班宿舍,不早了,和我回家吧……”荣姨一把提起我那蜷缩的行李,向前走去。
 
荣姨家在离吉家庄镇两里地的东水泉村。我自然也是第一次来,姨姥姥见我来了,笑着让我上炕,然后便给我做山药粉儿。
 
逼仄的空间,狭小的木格子窗,有破洞的泛黄的顶棚,昏暗的煤油灯……记忆总在久远的节点定格成一幅画、一首诗。也许不完全客观,但情绪的印痕绝对不会失真。那晚的山药粉儿做了很久。洗土豆,蒸煮,剥皮,捣揣,贴缸,切条,调汤……那是我第一次吃那么原汁原味的山药粉儿,也可以说以后再没有品尝过那样的味道。
 
一开始,我难以入睡。姨姥爷已经去世,我们三个女人睡在一条炕上,夜风吹打着窗棂,要断了似的咔咔响,顶棚上似乎在掉土,发出隐秘奇怪的声音。不会是姨姥爷的魂灵吧?愚昧无知的我,胡思乱想了起来。在姥姥家,我睡不着的时候,姥姥都会抓着我的手,安慰我睡觉。第一次离开家,有点想念,不,很想念。
 
“生地方,睡不着吗?”姨姥姥也没有睡着。
 
“嗯……有点儿……还好……”我不好意思地说。
 
“睡吧,有荣子和我呢,别怕……”
 
不知道是姨姥姥的话让人心安,还是荣姨那轻轻的鼾声使人镇定,总之,后来我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在海面上飞翔的梦。
 
三十年的光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姥姥去世了,姨姥姥到了耄耋之年,荣姨家也变得这么气派,而我,那段尘封的记忆才第一次敞开。
 
“晓云,下次来街(jiē,吉家庄的吉家两字连读,蔚县方言特点,如石家庄叫蛇庄,李家碾叫咧碾)庄的时候,一定要进来,街面上的药铺,很好找的……”荣姨热情地说。
 
“嗯嗯,姨进城也一定来找我……”我和荣姨摆摆手,随着同学们向曾经的吉家庄中学校园走去。
 
2
 
“永红坡下,定安河畔,有我们美丽的校园,我们在这里学习……”我是一个乐盲,从来没有完整地唱过一首歌曲。然而,初中三年唱过的校歌的旋律,此刻却能够清晰地在脑海里响起。
 
回忆初中生活,是一个宏大的课题。在遥远如梦的整个故事框架里,建立某种系统性、有层次的构述,必定得花费大量的心血去调查,去整合,甚至还得通过想象去完善。
 
原来的吉家庄中学,变成了吉家庄镇中心校。很多旧有的房子还保留着。当然,毕竟三十多年了,增加的和拆除的建筑很多,我走在校园里,恍若隔世。陌生与熟稔,记忆与遗忘,惊喜与酸楚,真实与虚幻……交织在一起,仿佛在我心头上突然长出了一蓬草,时而疯长,时而枯萎,我的脚步有些麻木,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着不上力。
 
于是,此刻,我打算以惰性强大的理由,摒弃那些章法和论据,靠着感性,回想那段时光。
 
第一个问题来了!我们的教室在哪里?我跟着十几个同学来到了一排房前,那里只有两间教室。大家纷纷说靠东边的那间是我们十七班的教室,只有大班长说,是西边那间,东边是十八班的。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是如此健忘,竟然一点也想不起哪里是学习了三年的教室了。怪不得一直以来,我总是做梦找教室,找宿舍,我把那段时光封印了,就像我茫然无根的少女时代一样,许多往事留在了岁月的风烟里。
 
我常常和别人说,我怀念那段日子,原来也有叶公好龙之嫌。
 
最后大家达成一致,就是东边那一间,从后门一出来就能看到上后山坡的小路。青砖的墙壁褪成灰白色,朱红色门窗,一定是翻修过吧,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颓圮。在这个教室里,我相遇了我的老师们,结识了同样懵懂的同学们。
 
第二个问题有些复杂,我还记得多少老师和同学的名字?哦,我的那些老师们——
 
语文老师陈桂馨最是印象深刻。第一天上课,在黑板上写下一个柳字,旁征博引,阐释了语文的独特性。他浓发浓须,有鲁迅的神韵,其独特的文艺气质,影响了他众多的学生,徐欢师姐、我同班的安海哥、耿森荣哥……散文写得老练,报刊杂志上佳作不断。而我,受到陈老师的启蒙影响,一直对读书作文有强烈的兴趣。因为陈老师英年早逝,四十几岁就离开了这个他笔下的闹世红尘,又让我们分外想念,就像奔腾的流水忽然戛然而止,永远定格在高高的冰川。
 
最初,一个读单词像是读汉语的男老师教我们英语,不久这个老师改行了,找到了更合适他的人生方向,而我也找到了英语始终不在线的借口,第一次考试才得了三十八分,大学里英语过不了四级,考研的梦从来没有做过。之后韩勇老师教了我们不长时间,模糊记忆中,他皮肤很白,高大帅气,一口流利的英语。最后是黄建军老师。此刻提起黄老师,我如同做梦一样,竭力捕捉时间纵深处的飞鸿,那是一种淡淡的亦师亦兄亦友的感觉。黄老师年轻亲厚,眉毛像是连在了一起,留着小胡子,颇有一股英气。有一年中秋节,师生大多回家了,黄老师就和我们三五个没有回家的孩子一起过节,买月饼,搬桌子,照月,聚餐……那晚的月亮黄澄澄的,温暖柔婉,毫不凄清。
 
还记得有一次,我把空白的英语本交了作业,黄老师叫我到办公室,没有训斥我,而是和蔼地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不会写,又不能不交。他问我语文成绩,我说一百零几,他说,如果你英语和语文一样好就好了。然后他耐心地给我讲解,我记得当时下定过决心,可惜立志总是大于行动。我学的最好和最不好的两大学科的老师,都是那么令人难忘。
 
想起那些老师们,我总会莫名的感动,在我迷茫的青春年华里,他们展现出来的那种积极热情的生命状态,让我那稚嫩脆弱的心灵有了对人生的期待和梦想
 
我记得和教地理的夏为民老师踢过足球。温桂泉老师教我们音乐,给我们弹琴唱歌。李向花老师的物理课和李建明老师的化学课上,我总是偷偷看小说。朱永强老师由植物老师变成动物,又变成生物。史洪斌老师教政治,他多才多艺,有一次他主持完教师节联欢会,全学校的学生都快成了他的粉丝了。
 
最后我想说说我的班主任、数学老师张九良老师。张老师班级管理和教学工作都认真严谨,业余时间还要去种地务农。我有些怕他。记得有一次,我晚上偷跑出去看电影,他知道后,停课一天,让我在办公室反省。还有一次自习课上,一个女同学——想不起名字了,骑车载着我去照相馆,刚走到校门口就被张老师吆喝住了。不好好复习功课,有啥臭美的?给我回去上自习!我俩灰溜溜地回到教室……不过,现在想来,张老师当时很关心我的。我胃疼,他从家里拿上小米,给我在办公室的炉子上熬稀饭;我过敏性结膜炎,他用针管子灌上药物给我消炎……
 
看似流水账一般的往事,却如珍珠一样缀在记忆的星空中。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过程,渗入骨髓,又在天边消融。我在这三年中,体解着成长的每一份冲突与变化。
 
3
 
永红坡上不适宜种植。我们用细嫩的双手挖一米见方的坑,植树,培土,浇水……还没等长了血泡的手恢复如初,那树苗就迫不及待地变黄,枯萎,死去……如此几番折腾,最终以放弃收场。永红坡的坡地上,似乎注定只能疏朗地长些低矮的小草。
 
不知道哪一次挖掘,挖出了几块棺材板子和不成型的骨头,于是便有了坡上闹鬼的传闻。那是怎样的仓促与无奈,才会埋在那么浅浅的地表,棺材板还能看出褪色的红漆残留,也许年代并不太久远。我不由想起不知埋在坡上何处的我的两个爷爷奶奶,他们可安好?他们的魂灵可是在看着并庇佑着我?
 
我不怕鬼,很喜欢爬到坡上闲坐着。那时候下午的文体活动和自由活动时间将近两个小时吧,我有时候会去看荣姨和金叶她们打篮球,有时会在教室里看《少年文艺》《故事会》之类的书——那是我节省下菜钱买的。偶尔,偷偷地回宿舍吃几口咸菜解馋。而大多时候,就是在坡上呆着。
 
坐在土楞上,远方是巍巍苍苍的小五台山,近处是白杨树掩映下的公路,蜿蜒绵长。整个吉家庄镇,屋舍鳞次,炊烟袅袅,在夕阳映照下,缥缈又亲密。
 
我的思绪是自由、杂乱而敞开的。
 
周末逛街,一个社会男青年冲着我吹口哨,害怕之余为何会有一丝喜悦?为什么我更喜欢看我班男生打篮球?有一个月没回家了,妈妈会来看我吧,会给我带什么好看的衣服呢?《鹿鼎记》里韦小宝和建宁公主玩得真开心……《烟雨蒙蒙》里何书桓摇摆不定真讨厌……
 
我床铺正对的玻璃窗被风吹得打碎了,为什么要让我赔两块钱?又不是我开的窗户,害得我一星期没吃菜!
 
隔壁班那个吃了老鼠药的男生,太可惜了,但愿天堂里没有考试,不用学数学,可以幸福地玩,被所有人爱!
 
我的眼睛是双眼皮就好了,鼻梁再挺一些,嘴唇再薄一点,个子再高一些,皮肤再好一点……我如果写一部武侠剧,主人公就写我穿越到古代,变成一个绝代佳人!
 
昨晚睡觉前,我和晖姐、永红三个人聊的话题好让人害羞啊,我第一次知道还有《少女的心》这种手抄本,可惜我们也只是听说……我们三个就是人们常说的好闺蜜吧!
 
哦,操场上学生越来越少了,是该上自习了吧?想起我们铲土平山修建操场的英雄气概,还真有一种自豪感呢!
 
冬天下雪的日子,我和同宿舍的姐妹从坡北头滚到南头,紧抱着头,闭了眼,任沁凉的白雪在身下翻腾,我们肆意地大笑。冬天的后山坡蛮有趣的!
 
上次来后山坡,是和好朋友金叶吧,我俩开心地畅谈未来,当然也没谈出啥头绪来,觉得能走出大南山就好了。(后来经人介绍,金叶竟然成了我大表嫂,和大表哥经营蔬菜店,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命运机缘,真是始料未及)
 
那天写日记,我把喜欢的三个男生名字都隐嵌在了文字中,不会被别人发现吧?
 
好饿,晚饭又是硬硬的小米粥吗?可不敢泡水了,虫子皮飘一层……土豆熬白菜还好,把带着黑泥的土豆皮剥去扔掉就行了……
 
结膜炎、水痘、肠胃炎、感冒发烧、例假肚子疼……每次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我就特别想家,想姥姥姥爷,想爸爸妈妈。这不是在宿舍躺了一星期感冒刚好吗,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哦,考试,我终于想到了学习,想到学习就该下山了,下山就该去教室了,学不学习,总归回到教室就好!
 
暝色入野,落霞如飞。下山吧。
 
日子一天天流逝,我的骨骼和血肉在增长,我的心智和思维在延展。青春的萌动与迷惘,浓缩在那些时光里。
 
我大概是班里年龄最小的。三年来,我的成绩在中等徘徊,我的存在感似有若无。直到初三,穿了一件条纹外套和一条妈妈用劳动布做的牛仔裤,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时候是没有校服的。爱打扮,不爱学习,好像我被贴了这样的标签。以至于有个同学给我写了这样的毕业留言:“生活不是儿戏,你要慎然为之,否则你将一败涂地。”长大以后的我一直认为,人生就是一场戏,学会感性地投入、理性地抽离就好,没有失败的人生,只有丰盈的体验。不过,我还是很感谢那位同学,因为他的真诚和初心。
 
关于吉家庄中学,这么多年来,我会做几种梦:找不到教室和宿舍;抬着快要漾洒了的尿桶做值日;放假打捆被褥老是系不好绳子;上了后山坡,发现没有回去的路了,天空出现奇异现象,日月同辉,或者星光刺眼……我后来到代王城中学补习,到蔚县第一中学读高中,却很少梦到当时那里的情形。十二岁到十五岁,也许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阶段,没有父母更多的陪伴,没有人教我成长的方法,就像突然被放置在野外的小苗,必须独自面对风和雨,我很快建立起一个厚厚的保护壳,迅速由一个小孩子长大成人,而其间的情绪和感受被快速封印,然后慢慢反噬,无形中影响着我之后的人生。
 
我想,我的那些同学们亦然吧。
 
“晓云,来给你和后山坡拍个照……”丽丽说。
 
我用一贯的胜利姿势摆拍。
 
这时过来一群小学生,哦,对啊,中心校就是小学校啊。他们好奇地看着很二的我。
 
“能和老师一起照相吗?”其中一个男孩儿很勇敢地说。他们天真地做着鬼脸,我不自信地戴上了太阳镜。
 
然后是我们十几个同学一起照合影。社会身份不同,生活境遇不同,岁月刻刀在额头上的做功也不同……都做了父母,有的甚至做了外公外婆,然而,在双鬓的沧桑与烟尘背后,在那一刻却都拾起了遗落很久的少男少女心。抛开俗世的羁绊,露出纯真的微笑,一,二,三,茄子——
 
永红坡下,定安河畔,有我们美丽的校园……再见了,我们的后山坡。再见了,那段如风飘逝的光阴。再见了,如梦似幻的前尘往事。
 
我和海哥都要下午上班,便没有和大部队继续团聚。镇西头的路也修得很平整。汽车开出小镇,渐行渐远。
 
“海哥,同学几年,为啥后来我好像不认识你一样?”
 
“本来那时候男女生就不说话,不惯是正常的,现在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情吗?”
 
“三十年了,忘得差不多了,记住的,应该就是最重要的。”
 
公路两旁的树木飞驰而过,春意却是那么遮掩不住,弥漫在整个空气中,假如明天来临,将又是一场蓬勃的序曲吧!
 
2019.3
 
作者简介:
 
李晓云,中文系毕业,高级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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