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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南·赛义德的纪录片:犯罪实录 | 20年前的一桩情杀案

时间:2020-10-18 17:56:18    来源:

原创: Veronica AtlasMovie

Iphone用户里应该没有不知道Podcast的,中文叫播客,今天要说的就是2014年的一个爆款播客频道——"Serial"。第一季Serial讲述了一个亚裔女孩被穆斯林前男友杀害的故事

就在几天前,被告阿德南·赛义德的重审动议被拒,HBO也刚好赶在这个时候播出了一部关于案件和阿德南·赛义德的纪录片——《The Case Against Adnan Syed》。

犯罪题材的记录片向来拥有相当庞大的粉丝群和痴迷者。但这股狂热都是从2014年莎拉·柯尼希制作的“Serial”播客频道开始的。此后才有了现象级别的《纽约灾星》和《制造杀人犯》。

这个频道有多火——总下载量超过3.4亿,连续几周保持在iTunes播客排行榜榜首。制片人莎拉·柯尼希还因此赢得了皮博迪奖。(皮博迪奖,被视为是广播电视媒体界的普利策新闻奖,是该领域最悠久、最权威的全球性奖项之一。)

1999年2月12日,巴尔的摩太阳报报道,早前在Leakin公园里发现的女性尸体已确认是失踪的18岁高中生李慧敏。

直到尸体被发现时,李慧敏已经失踪了将近整整一个月。

李慧敏的最后一次行踪是在1999年1月13日。当时她驾驶1998年的日产Sentra去接她6岁的弟弟,之后就前往当地的LensCrafters工作。

她的叔叔金泰洙说:“我们以为她会回来的。”

回来的只有她的尸体,表面除了勒痕没有明显的创伤迹象。她是被人为勒死的,精液检测的结果呈阴性。

再加上尸体被丢弃的地点曾有过多起他杀然后抛尸的案例,警方很快就得出结论:李蕙敏是死于谋杀。

李蕙敏的家人聚集在家里,等来了官方公布的死讯。这个18岁的女孩儿出生在韩国,12岁那年和母亲、弟弟一同移民到美国。那天全家人聚在一起为这个早逝的女孩哀悼。

李慧敏的父亲不在现场,当初他反对移居美国,所以老婆孩子来美国后基本就切断了联系。

尸体被发现的地点

伍德劳恩高中的负责人詹姆斯·威尔逊在悼念李慧敏时说“她是一个文静、热情、人缘好很好的女孩儿。“

在伍德劳恩高中期间,李慧敏是曲棍球队和曲棍球队里的成员,也是摔跤队的主席。

最让人唏嘘的是,她的尸体被发现那一天原本应该在法国度假。

刚开始的时候,警方还以为李蕙敏的死和当地另一名死者Jada Denita Lambert的存在着什么关联。后者在一年前(1998年)被人发现弃尸荒野,死因同样是勒毙。

然而,这个很快这个理论就被驳回了。巴尔的摩警察局不久后接到了一通匿名电话,对方说李慧敏的前男友——17岁的阿德南赛义德,极有可能是杀害李慧敏的凶手。

既然有了明确的目标,巴尔的摩警方自然而然得就在赛义德这条线上追查了下去。

警方立刻向电信供应商AT&T递交了一份申请,要求调取赛义德的通话记录和附近13个电信基站的位置。

通话记录

基站地图

从这些数据里可以看到,赛义德在李慧敏失踪当天和前一天,都给谁打过电话,以及每通电话的时长和地点。警方认为,从这里,也许可以推断出赛义德在李蕙敏失踪那天的行踪。赛义德的两个朋友Jay Wilds和Jennifer Pusateri也接受了警方的质询。

Jay Wilds

Pusateri告诉调查人员,李蕙敏失踪那天,Jay Wilds用赛义德的手机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Wilds最初否认了一切,但后来又告诉警方,当时他正帮着赛义德一起掩埋李慧敏的尸体,还有丢弃涉事车辆。

1999年2月28日,赛义德被警方逮捕,并被指控一级谋杀犯罪名 。

赛义德的第一任辩护律师是Maria Cristina Gutierrez,但这段关系并没有维系多久。

“Serial”第10集里提到,检察官申请提交13、14日的通话记录,Gutierrez却矢口否认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起案件,主审法官认为这位辩护律师存在有欺骗法庭的行为,被在场评审团听到,最后以无效审判告终。

第二次庭审,赛义德的辩护律师换成了Charles H. Dorsey III(目前已经是巴尔的摩巡回法院的法官)。

庭审记录显示,赛义德向警方证实,他和慧敏从1998年开始恋爱。因为家庭观念和宗教文化上的差异,双方都对父母保密了这个关系。

1998年12月,是两人第二次分手,赛义德发现李慧敏在与之分手后与另一名白人男子开始频繁往来。

“因为自尊心受到伤害,他选择杀害李慧敏,”检察官凯文·乌里克说。 “任何理由都不足以原谅他的罪行。”

当然,作为赛义德的童年挚友,Rabia Chaudry不这么认为。“他向警方这些细节,并不是一时说漏了嘴暴露了自己的动机,而是真真切切地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坦白出来。”

Rabia Chaudry

一个穆斯林因为自尊心受损而动了杀心,多么typical的动机,陪审团显然无法拒绝。2000年2月25日,赛义德被判一级谋杀罪名成立,终身监禁30年。

诉讼程序耗时六周,但陪审团的审议只用了两个小时。 律师Dorsey以“冲动犯罪”为由恳求法官减刑。

然而赛义德对此策略并不买账,对法官坚定自己的立场:“我自始至终都是清白的。”

“我想原谅阿德南赛义德,但我真的做不到,”李慧敏的母亲在庭审上说。 “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的女儿才算是真正地安息,只要我活着,我的女儿就一直埋藏在我的心里。“

离开证人席后,她几近崩溃,哭声扰乱了诉讼程序,最终被护送到了庭外。

为了给赛义德澄清事实真相,Chaudry写了一本《Adnan's Story: The Search for Truth and Justice After Serial》,登上了纽约时报畅销书榜。

在书中,她提到,针对赛义德的审判存在着本质上的缺陷,警察和检察官对他的穆斯林身份都有着极大的偏见。

“他们无法找到证据证明阿德南有过暴力史,所以就拿他的宗教属性来说事,他们不惜将整个穆斯林群体妖魔化,来证明赛义德的确有谋杀的动机。”

就在前路无望的时候,事件迎来了转机。赛义德的同学麦克莱恩,也许是能够让他翻盘的那枚棋子。麦克莱恩说她在事发当日曾在Woodlawn图书馆见过赛义德。但是这个证词在此之前却没有被两任辩护律师采用。

麦克莱恩在赛义德案件的听证会上作证后,2016年2月,赛义德获得了一次定罪后听证会,专门探讨第一任辩护团队和证人名单中的巨大盲点。

赛义德的新律师说,麦克莱恩的证词为赛义德作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如果前两任律师当时让麦克莱恩出席作证的话,肯定会颠覆审判的结果。

首席法官帕特里克·伍德沃德(Patrick L. Woodward),也表示支持为赛义德安排一次重审。他写道,麦克莱恩的证词可能会引起“至少一名陪审员的质疑”,所以有权让陪审团知晓。

即使是退休的法官马丁·韦尔奇(Martin Welch)—— 他否认了赛义德2003年的新重审请求,也同意为他安排重审机会。他补充说,有关电信基站的证据当初应该由赛义德的辩护律师团队提出。

对于Chaudry来说,赛义德终于能够在司法上获得公平机会,无疑是振奋人心的消息。

麦克莱恩的证词显示,她在图书馆看到赛义德是在下午2点40分。

而拳击队主席的证词是,赛义德一直和李慧敏聊到下午3点,李慧敏邀请赛义德参加当晚的拳击赛。

由Chaudry发起的另一个播客频道“Undisclosed”研究发现,当晚并没有什么拳击赛,所以拳击队主席这么说的原因只有两个,一种是真的忘了发生什么事,第二种就是他在撒谎。

另一方面,麦克莱恩的证词和李慧敏的法医报告也有冲突。检查方的说法是,赛义德在下午2点36分将李慧敏杀害,放至后备箱,大约经过4-5个小时,直到晚上7点才到Leakin Park埋尸。

这里的问题是,确切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上述时间区间内的,但是尸检报告上显示,除了暴露于压力的区域外,尸体的正面呈青灰色。

什么意思呢?凶手在杀害李慧敏后,将她的尸体正面朝下放置,而且保持四肢伸展的姿势8-12个小时,之后才被埋的。这一点和之前的检查官报告完全不符。

另一个疑点是电信基站的数据,赛义德的前两任律师都没能好好把握这条线索。

AT&T提供的通话记录里,附带一段提醒:只有拨出电话的位置信息是准确的,所有来电的位置信息都只表明其归属地地址,并不能够判断该来电手机目前在哪个位置,不能拿来当参考。

光这一点就能把起诉方提供的通话位置的证据——晚上7点07分和7点16分两通电话,反驳掉了。这两通电话是来电,说明真实的位置不一定在Leakin Park。

赛义德的新任律师C·贾斯汀·布朗表示,有关来电位置的说明就在古铁雷斯的档案里,她却没能采取任何反驳,是非常重大的失职。

此外,Jay Wilds提供的证词可靠性也值得怀疑,很有可能是因为受到调查人员的胁迫才会给出前后不一致的供述。

“Undisclosed”频道还指出,3,075美元的悬赏金对Wilds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因为这笔奖金出卖赛义德也是有可能的。此前Wilds在录口供时告诉过警方他想购买一辆摩托车,金额是3000美元左右。

Reddit上有很多关于事件的合理分析。有些人认为赛义德和Wilds都参与了谋杀案,后者背叛了前者。

有些则认为赛义德原本想把这件事嫁祸给Wilds,但Wilds捷足先登到达现场打了一个匿名电话。也有人认为凶手就是赛义德无误。

重审动议在今年二月被拒,无疑对所有为案件努力寻找新线索的人们都是一击重创。同样是在今年二月,《制造杀人犯》的Avery获得了回去巡回法院的机会。

赛义德能否那么幸运,或者杀人与否,除了他没有人知道,重点是,The truth will always w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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