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或者四十年前的鲁西北乡下,经济条件还不算富裕,人们的娱乐项目少之又少。记得当时,电影票两毛钱一张都不舍得去看。而在很遥远的记忆中的某一年的大年初一,电影院门口挤得水泄不通,如果从空中往下看,你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老人被儿女搀着,孩童被父母抱着或者背着,全是趁过年来看场电影奢侈一把的!那扇高大的铁门仅开一道容一人通行的缝。门外“水势汹涌”,大门摇摇欲倒。“水中”拥挤的人挤出了一身汗,帽子挤掉了,围巾没有了,老人出去了,孩子被挤哭了。从门口进到电影院区区十米距离,可人们却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进去的,高高兴兴成就感满胸,进不去的怏怏而归。那时,我是坐在父亲肩头的,非常荣幸能看到这样壮阔宏伟的场面。
那时候,我们的物质生活是贫乏的,但是我们却是快乐的。而今天的学生享受不到这种幸福,他们太“辛苦”了!
我上小学时的操场只是一块比较平坦的空地,没有任何体育设施,但对我们却是乐土。我们在这里游戏一直到上课铃响。女孩子跳绳,跳皮筋,跳房子,每人都是跳到头发蓬乱像个疯子。我们“砸面包”,那时学不会的书都变成了“面包”,然后再输给别人,在我们所有“砸面包”的男生中间流通。那时候老师不用给我们值班,我们反而玩的更开心。棉袄烂出口子,破棉絮探出头来在风中舞蹈。但没人觉得丢人,那时人们的衣着基本如此。我们玩的正疯,老师捏着几张彩色的纸片在教室门前喊:“回教室了,发电影票啦!”可不得了,我们刚才的疯劲一下子发狂起来,还没砸完的“面包”不要了,女孩子的跳绳来不及收了,我们叫嚷着冲回教室,期盼那张彩色的电影票第一个发到自己的手里。我记得那时,每年都要看两次电影,一次在六一,一次是元旦。看的最多的电影是《武林志》《少林寺》和《东陵盗宝》。年年如此,似乎除了看电影再无其他合理的庆贺方式。当时看的电影谁还记得是哪些内容,或许当时根本就没看懂。但是那时的兴奋与满足,你能忘得掉吗?七0后的朋友大概会有这片回忆吧,是不是感觉那时的我们真是傻的可爱?!
那时候的我们还很小,但是都很懂事,很小就知道父母挣钱不易,所以很少向父母要钱。但看到别的同伴能去看电影,心里火烧火燎的不舒服。电影院后面是一个废弃的放杂物的院子,从墙上翻过去就是电影院的厕所。厕所离剧场很近,从厕所走出去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去看电影了。我和同伴就翻墙看过一次电影,之所以久久不忘,是因为那次我们跳到了女厕所里。原因是男厕所里过于漆黑,我们怕掉到无论大便或小便的池子里。跳之前,我们隔着墙先往女厕所里喊,以免冲撞到某位不该碰到的人,那就非常麻烦了,甚至会挨一顿揍的!爬上墙头,同伴很轻松就跳了下去,可我害怕,不敢跳。同伴在下面威胁我,说再不跳就我让在上面呆着吧。我硬着头皮跳下去,来到影院,那个悔恨呀。因为电影院的门竟然是开着的,今晚免票!后来,我们就再也不跳墙看电影了,到现在想想,还觉得挺好笑!
后来,随着电视机的普及,电影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人们开始以坐在炕头看电视为荣,看电影成了小年轻谈恋爱的代名词。我们村上那座屹立数十年,见证过无数人的喜怒哀乐的电影院,失去了往日的荣耀,后来改做饭店,再后来饭店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间二层的现代小楼房。
为了儿子上学方便,随儿子搬到闸口的同时,我也享受了这里的便利。中影国际影城就在这里。“充三百,给六百”的活动时,我办了一张卡。于是,闲来无事时便会去看场电影。《红海行动》《唐人街探案》《西虹市首富》《巨齿鲨》《铁血战士》《芳华》等电影看了一部又一部。消磨时间的同时,也获得许多非同寻常的感受!而且,第一次看过3D电影后,便被诱惑着一次又一次去看。
今天看的这场电影,起因是邻居单位发的票用不了赏给了我们,而于东傲今天又是过大周末,那就去看吧。等候看电影的人很多,第一次在新世纪看电影,感觉新鲜。只是《神奇动物格林沃特之罪》这部电影让我看的费劲。我实在控制不住我那一直往一块粘的眼皮,若不是4D效果的动感一次次把我惊醒,我肯定能做许多许多个梦。我怀疑是我的理解能力有限,还是这就是电影本身的魅力所在?看不懂,让我煞费脑细胞,我决定今后如此高深的电影再也不看了。或许只有诸如《举起手来》的电影才可以适合我来欣赏。而那种电影院中的歇斯底的开怀真的会令我久久回味,久久回味——
科技发展的真快,当年“砸面包”、跳房子的人都成了大叔大妈的年龄,庆幸的是每人手中都握着一个手机。手机的功能真是强大,短短数年,干掉了钱包、影碟机、导航仪……说不定今后还会干掉哪些东西。但同时,手机也干掉了我们的健康,干掉了我们的快乐,干掉了人与人之间的美好情感!
所以,请放下手机,带上父母,带上妻儿,去看场电影吧!不要抱怨没时间,别说没意思!当爽朗的笑声在影院里响起,当家人一起讨论剧中人物是是非非时,看电影这个活动就有意义了!电影无非就是一个故事,我们其实享受的就是一段相互陪伴的过程,您说呢?
【作者简介】于云彦,1977年出生,1996年参加工作至今一直从事初中语文教学工作。曾在《聊城日报》发表散文《又是一年槐花香》,在《聊城晚报》发表散文《燕子》,在《山石榴》发表《同事关系之我谈》《冬之恋》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