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我,相信爱情吗?世界上有爱情吗?如果有,那爱情该是什么模样?
相信啊!世界上肯定有爱情的存在。爱情就是我爷爷奶奶的模样……
爷爷和奶奶的关系是我们村里所有人都羡慕的。要是哪家家里夫妻俩闹矛盾了,女方会说:“你看看人家五爷爷,对五奶奶多好,俩人从来都不吵架的”。男方会说:“那你看看人家五奶奶,对五爷爷多好,你是咋对我的。”这个夫妻间的吵架对白,是村上夫妻间的日常。由于我爷爷在家排行老五,所以村里人都喊爷爷为五爷爷,奶奶为五奶奶。他们二老是整个村子年龄最大的,也最受人尊敬。不仅因为二老脾气好,做人做事深受大家喜爱。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二老的感情可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爷爷奶奶都是三四十年代人,一起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关于他们的过去,我是知之甚少。只能从我记事以来说起。
世事无常,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原本美好的生活,平静如水,可能在下一秒就会狂风大作,波涛汹涌。那是在七年前,奶奶在家里准备跨出门槛到外面晒晒太阳,不料在跨门槛的那一刻不小心摔倒了。这小小的跌倒给奶奶带来了大大的麻烦。从此,她就不能走路了,往后都只能坐在轮椅上。这对于奶奶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行动不便带来很多困扰,连最简单的吃喝拉撒都不能自己解决。奶奶的大小便都是在轮椅上进行,而接下来的处理工作都是爷爷做的。因为我在上学,爸妈上班也不能时刻守在奶奶身边。在奶奶整宿整宿睡不着,大半夜起来坐着伤心难过的时候,爷爷陪着奶奶度过了很多个这样的日日夜夜。安慰奶奶,让她不要想太多,陪奶奶聊天到天亮。爷爷为奶奶做了一辈子的饭,在爷爷面前,奶奶像个孩子一样。
奶奶喜欢晒太阳,因为有门槛,而且是门槛害的奶奶摔了一跤。爷爷似乎视门槛如恶魔。想办法把门槛锯了,找了一块厚厚的,长长的木板,从门口那儿搭着一直延伸到门外。这样就可以从家里面把坐在轮椅上的奶奶推出来晒太阳。阳光洒在爷爷奶奶佝偻的背影上,微风拂面,落叶飘零。这就是爱情该有的模样吧!在风烛残年,彼此满脸皱纹时,身边还有陪伴左右的人,温声细语谈及一起走过的时光,或好或坏,或艰辛苦涩或欢声笑语。
好景不长,上天也许嫉妒爷爷奶奶的感情吧!在奶奶坐轮椅一年后,奶奶就在一个夜晚去世了,她走得悄无声息,走得很安详。在给奶奶办葬礼的时候,爷爷很孤独的坐在人群中,目光呆滞,脸上没有一丝丝表情。在吹锣打鼓的一星期中结束了奶奶的丧葬。自此以后,爷爷变得更加孤独了。
每逢清明节或奶奶生日。爷爷都会给奶奶烧纸上坟,在奶奶墓前说好久的话,才会一个人慢摇摇的杵着拐杖回来。对着奶奶的遗像发呆。爷爷会每天给奶奶擦照片,他自己也照了一张和奶奶照片尺寸一样的彩色照片。说是以后他不在了就把他的照片和奶奶的放在一起。记得每天给他们擦一遍。奶奶是个爱干净的人。不能让照片上面有灰尘……
爱是一种无声的守候,它不是嘴上说的海誓山盟,而是多年的陪伴,过着一房、两人、三餐、四季的平淡生活。它是具体到日常琐碎小事,牵扯到果实蔬菜,充满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人间烟火味的生活。爱情最好的模样,就是爷爷奶奶的样子吧……
【作者简介】高青,贵州威宁人,在校大学生,就读于贵州民族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