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快到蚌埠了。
起床是很难受的一件事,安阳换班后吃完饭,照完集体照片后,休息时已经19:30了,到23:50几乎没怎么睡。躺在床上,手机一直在叮叮的响,总也忍不住的拿起来看。
想让自己投入到睡眠状态,于是手机调成了震动,还是忍不住,最后终于没电了。
消息和往年一样,不一样的是家里的群格外的沉默,也许是他们正忙着看春晚打麻将,也许是怕这样的日子这样的距离刺激到我敏感的神经。
换班时恰巧是零点,吃完饺子整好到徐州,对于这个城市我一点概念都没有,大年三十零点的烟花,还是让我记住了这个城市。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但是绚烂的烟花在点燃黑夜的同时,也温暖了我的心。
每到大年三十的时候,我们都会变成一个孩子,我也不例外。不一样的是今年的游戏变了,变得我不会玩了,烟花失去了他的主人,鞭炮也离家出走了。
夜半是最难熬的,虽然人少不忙,但是总觉得在这样的日子里缺少了些什么。
这时候我一个人坐在餐车,餐车师傅在过道收垃圾,路过身边,笑着问了句“困不困”,我也笑了笑回了句“不困”。
师傅面容很慈祥,对我说话时眼神里充满了关爱,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我总觉得是酝酿很久的,我在想是否师傅的家里也有一个像我一样大的孩子。
不过随后的时间依旧过得很慢。让我感到空荡荡的不只是这车厢,还有此刻我的内心。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撩开窗帘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零点过后,就只剩下这依稀的灯光点缀着这无尽的黑夜,时常也会有列车与之交汇,看到的也就只是一束光罢了。
我尝试着让自己忙碌起来,来回串串车厢,但每次都是路过而已,大家都在休息,不休息的也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很专注。
不知怎么的越是这样的节日大家话好像都少了,可能是节日衬托出来的吧。也可能是我过于敏感了,谁又说的清呢。
于是我便坐在卧铺车外的折叠座椅上,脑袋放空,怜悯自己,毕竟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我要去体验它,接受它,享受它。
车还在开着,还有一会才能到滁州北,我准备一会下车到月台去转转,看看今晚有没有月亮。在车上我一直也找不到,都说明月千里寄相思,我也试一试,至少心理上会有一丝的慰藉。
我听见卧铺车有小孩啼哭,不知为什么感到格外兴奋,可能是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吧,可是不一会又被这寂静淹没了,毫无反抗的余地。
我还是选择了去别的车转转,在11车聊了一会,便睡在了硬卧上,模模糊糊中被师傅叫起,到南京了。
无聊的时光总是最令人感到煎熬,疲惫得只想等待事情的发生。
南京的凌晨有些潮湿,蒙蒙的,像哭过一样,那种感觉不像是冬天的冷,更像是秋雨后的凉。出来后我才发现在车站里是看不到月亮的。
上车后接了杯水,捧在手里,一边发呆一边喝水。两边呼哧呼哧的空摩擦和钢轨摩擦的混合声,在我的意识里也渐渐变得不那么明显。
天马上就要亮了,也不知道今天早上的上海天气怎么样,也不知道买草莓的姐姐还在不在,想去外滩看看,想和东方明珠合张影。
(文|王丙帅图片|来自网络 来源:十米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