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晨月
作者|郝尊
黎明之前,出了小区门口,马路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西边天上,悬着一轮明月,让人感到寒冷,凄清。
我眼睛一亮:霜晨月!红绿灯依然亮着,汽车纵横有序地跑着,早起的小贩们蹬着三轮,或开着“三马”,急匆匆地奔向早市,来不及掸掉帽子上的白霜,就忙着占领地盘,等候前来买菜的老头老太太。
广场上早已人头攒动,晨练的人们在朦胧的月光下打拳,练剑,抖空竹,……偶尔一声鞭炮,似乎在呼唤着晨曦的来临。
我走出市区,沿着田间小路前行,麦苗儿上,秋后没来得及运走的农作物秸秆上,也镀着一层薄霜,在清亮的月光下闪着微弱、晶莹的光。
我踏着霜晨月踽踽独行。我喜欢霜晨月,我和霜晨月有着割不断的缘分。少年时代,勤劳的父母决不允许孩子们睡懒觉,刚刚鸡叫就把我叫醒,背个粪筐,拿上粪叉,到弯弯曲曲的田间土路上,到村外的坡坡坎坎上捡拾牲口、野狗或是人的粪便,回来倒进猪圈,就是现成的肥料。
活儿虽然枯燥,但是看着天上一轮圆圆的或弯弯的月亮,踩着地上一层银子似的清霜,久而久之,还是感到了一种凉爽、清新的氛围,渐渐地,也就喜欢上了这种氛围。农业学大寨的年代,为了只争朝夕的改变家乡的面貌,我们也曾踏着清晨的严霜,顶着挂在西天的月亮,刨开冻土,平整土地,衣服上、头发上结了一层洁白的霜。
在流大汗的同时,也不忘欣赏一下霜天的月亮,心中油然而生满腔的豪情壮志!在写作长篇历史小说《血沃中原》之前,我由两位好友陪伴,驱车走遍中原大地,追寻东晋名将祖逖的足迹。
一天,为了体验一下当年严冬早起行军的感受,我们凌晨从虎牢关出发,辗轧着路上的冰霜,披着霜晨的月光,路边的桐树枝画出一笔笔的炭画线条,远处的母亲河闪着细碎的银光,想象着祖逖收复中原的北伐之路,金戈铁马,霜染征衣,心中溢满了悲壮!
有一次在山西旅游,由西安去延安,大巴要走四、五个小时,我们一大早就被导游喊起来,装上汽车,又是一个霜晨的月亮,照在黄土高坡上,雄浑辽阔,令人震惊,让人心醉。
回味毛主席的诗词:“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让我想到革命战争的艰辛,增加了对革命圣地的钦敬和向往!
我想,霜晨月是一种景物,一种氛围,一种人生的况味,更是一种意境。
我真的喜欢霜晨月。石油书法家协会的一位书法家为我写一幅字,问我写什么?我不假思索地对他说:“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