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在叫,它藏在青绿的树叶里,叽叽喳喳在这喧闹的夏里热闹。高高的槐树,一排排笔直的站立在路旁,看来来去去的行人与车辆,看滚滚东去的江水,它同样看着坐在树下的我,我已经坐在这里很久。槐树的上面仿佛就是烈阳,在这盛夏的午后,我唯一需要躲避的热情。但它此时,忘情的燃烧着自己,试图点燃我,怎么可能?我需要的只是,透过树叶的斑驳,而不是直接罩在我身上的阳光。
当我选择坐在树荫下,坐在那块平滑的薄石板上,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选择了宁静的生活,而不是这夏日里的炽烈,我需要的仅仅是跳跃在手掌里的温柔。在夏日里,在树荫下感受着清凉,与夏风相遇也欢喜的日子里。就这样静静地坐一坐,看一看慢慢变老的心。
树荫里遗漏的点点斑驳,在我的周围跳跃,随着风的节奏,变幻着模样,如浸在蜂蜜罐里的樱桃,多而无益,却甜人心底。它们是粉色的泡沫,可以任由我编制美丽的故事,放在风里吹过四季,常伴我左右,不因我年岁增长而离去,也不因我的喜怒无常而变动。那里有我最初的模样,有我最初的愿望,所以,一直会像一首诗一样在那里。
我会站在无数个夏天上,回望那个放在树荫里的梦想,它与高高的槐树一样,笔直的站在路旁,不受尘世的烦扰,不受烈阳的燃烧。它是一颗安静的灵魂,需要的只是一个安静的地方安放。这一切都经历过炽烈的戳烧,严寒的封冻,还有百花的诱惑,以及看不见尽头的忧伤,才是沸腾过后安静下来的灵魂。这些都经历了,它才会成为下一棵笔直的槐树,它才会变成真正的个体,不因为是我赋予的生命而活跃,只因为,它灵魂里呈现的精彩。
在上一个夏日里,它还是一只是鲜活的狮子,充满生命力与野性。那是,它也像夸父逐日那样勇敢,不顾生活的羁绊,奋力奔跑追逐烈阳,直到河水干枯,才发现生活不过是一条安静的河,索取或者给予,都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并不需要太大的肢体动作。而我们都是那安静河里的一滴水,安静并不是一种环境,它是一种很美的生活态度,就像放在窗外的玫瑰,等到花开了,风会把它带给所有人,直到凋零的那一刻。
然而,在这之前,它也曾徜徉过春天里的百花,花太多晃了眼,傻傻站在那里,迷失了很久。然后,它洋溢着热情,尽量拥抱着所有,直到有一天自己主动放手。时间会在无形中教会你如何识别东西,合适就会留下,喜欢的就会拿在手上,而爱着的往往都放在心里,以为一直用心护着,结果最容易伤害。
这样的心,很容易掉进无尽的忧愁中,像秋天的树叶,黄了就预示着离开。没有比自然而然更容易让人妥协的东西,久了习惯了,也就成了自然。时间开始慢慢结冰,一点一点吞噬最后的呐喊,最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人海里,明明你活着,却是一个在无灵魂的佝偻身子。
所以,在夏日里安静,在喧嚣的世俗里安静,潜心的雕琢属于自己的梦想,不需要追逐太阳的热烈,也不需要跟随清风你的脚步。一切刚刚好,我都喜欢;一切刚刚好,我都热爱。这一切就是幸福的,也是夏日里最好的树荫,适合我打盹的地方。让一个美梦接着一个美梦的做,破了又怎样?我都开心,因为梦在树上,只有我看的见,那安静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