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母亲去世后,你和你父亲的关系是怎么发展的?我猜直到他最近去世前,你经历了好几个不同的阶段
我母亲去世后,我想我挺折磨我哥哥和我父亲的。这间房子里住着三个男人。我们有一些很糟糕的经历,你想象一下三个男人在一起能有多糟,我们的情况就有多糟。我记得,我父亲总试图把我赶出家。我从来没还击过,但这很难受,很多时候甚至挺有喜剧效果的。他总是把他自己的焦虑说成是在“担心我”。我17岁的时候,总是出去玩朋克摇滚,回家的时候,他会端着重武器在楼梯上等着我。(笑)要回到家却不吵醒我父亲,这对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是一项障碍课程
我猜你肯定给这个可怜的人带来很多个不眠之夜。你还记得那一天的具体情形吗?
我曾经沿着排水管爬到二楼,然后爬到浴室的窗口,穿过窗—这是个高难度的动作一把手伸进窗,打开它,进去,然后下楼,放我的朋友们进来,这样我们就能多呆一会时间。我记得有一次,好像是凌晨四点,就在我做那个最难的动作时,我父亲醒了,他这样间(学他父亲的样子):“是你吗?是你吗?”而我那时就在他卧室的窗外,挂在半空中。我回答(轻声地,用手捂住嘴):“嗯。是我,是的。”—“快点!睡觉去!”—“嗯。好的……”他不知道我其实就挂在他窗外,而此时我差不多要掉下去把骨头都摔碎了。(笑)
听起来好像他把你吓得够呛
也不是这样。我想那是一种好斗的关系。我们的社区非常不一样。不是每个父亲都有这样两个孩子:脚穿马丁大夫牌的鞋子,身着莫霍克族服饰或节日里的盛大服装。或者有时古奇(波诺的朋友)会骑着马来敲我家的门。因为我们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超现实主义者,我们觉得这非常非常有趣。有一次,我和我那帮伙计吵翻了,那是我20岁左右的时候,他们就把我的车用纸巾包起来—整部车——用了无数的纸巾和鸡蛋,把它变成一个纸制模型,用鸡蛋和纸巾把我的车密封在一个大壳里。而我醒来时,他们还拿鸡蛋扔我。唯一的问题是我父亲醒了,而他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是放着武器的
你是指枪?
不是。那东西类似于一根铁棒。所以我们两个,我和我父亲,跑了下来追我的朋友们,两个人都全副武装。那真的很戏剧化!而他边跑边说(学他父亲跑得呼吸急促的样子):“我要犯心脏病了……我要犯心脏病了……这些杂种!我会抓住他们的……”
那你为什么一直和他住在一起?
他给我一年的时间,吃住全包,免费。他说:“你有一年的时间。如果到年底,你的乐队还不成气候,你就得去找份工作。”想想这其实很宽容了。他开始软化了。我一直记得有一次他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有个大腕来看我们的乐队,给我们一个出版的合约。这对我们可是个重要时刻,因为我们真的快撑不住了。用他给的钱,我们预定了去英国的旅行演出。我们还没拿到录音的合约。我们说:“靠这次旅行演出,我们会拿到一个录音合约。”但是,就在要出发前的晚上,那个出版商打电话来说要把钱砍一半,他知道我们怎么都得接受,因为我们已经订好了车、灯光以及所有的东西。你听说过这样的故事一对吧?一音乐界里确实到处都是这样的人,但我们告诉那个人滚他的蛋去。我们各自回家,每人问家里要五百英镑。我父亲给我了,刀锋的父亲也给了,我记得莱瑞的父亲也给了。所以我和父亲的关系,既然你问到了,开始好起来了。
链接:《波诺谈波诺》
《波诺谈波诺》波诺与米奇卡·阿萨亚斯对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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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诺谈波诺》(2)什么时候有需要一个团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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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诺谈波诺》(4)学的第一首甲壳虫的歌是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