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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听到狮子的吼叫:乔伊斯之墓

时间:2020-10-18 15:32:58    来源:

如果不是萧乾先生翻译了《尤利西斯》,而且在上海签名售书引起了意料不到的火爆场面(据说请来警察维持秩序),恐怕一般中国老百姓是不会知道乔伊斯1882-1941)是谁。有了萧乾先生的中译本,许多中国人才知道,原来乔伊斯因为写了一本“天书”《尤利西斯》,从而成为世界文学史上一位重要人物

萧乾先生在英国剑桥大学国王学院读研究生学位时,对爱尔兰作家乔伊斯情有独钟,曾经动了想译巨著《尤利西斯》的念头,但那时正处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想着手这么一个浩大翻译工程,完全不可能。1946年,他决定回国时曾经专程绕道端士苏黎世,去寻找乔伊斯的墓地。中国作家李辉在他的《风雨人生》一书中描述了这件事情,他写道:“带着无尽的感伤,萧乾来到苏黎世,寻觅乔伊斯的坟墓。萧乾研究过的这位爱尔兰作家,静静地在公墓的草丛之中。茵梦湖则在公墓脚下,倒映着畔的树影。……四周都是大理石的墓丛中,这只是一小方块灰石,上面刻着:詹姆斯·乔伊斯,182-1941。该怎样评价躺在这里的人?萧乾沉思着。他佩服乔伊斯的天才,佩服乔伊斯的勇于探索的勇气。他把乔伊斯视为世界文学史的一大叛徒,一个摆脱传统、向艺术顶峰孿越的伟人。”

在李辉的描述中,乔伊斯的墓地当时只有“一小方块灰石”,上面刻着乔伊斯的姓名及生卒年月。后来,人们在乔伊斯的墓前增加了一座乔伊斯坐着的石雕像。从雕像上看来,乔伊斯右手夹着一只雪茄,左手拿着一本打开的书,一根手杖倚在他的右边。他还向他的右侧注视着什么:谁来了?老朋友还记得他这个已埋在地下的乔伊斯吗?

乔伊斯生前孤独,22岁就带上情人诺娜离开他的出生地都柏林,过着背井离乡的“自我放逐”的流亡生活。在意大利的里雅斯特、罗马、巴黎和苏黎世都留下了他的踪影,靠微薄的讲课费和不常有的稿费以及朋友亲人的少许资助,艰难度日。他心怀大志,要彻底颠覆已有的文学传统,创造新的文学高峰。艰难的生活、朋友们的不理解以及传统势力的报复和打击,他都不在乎。他是成就大事的人,磨练和考验是绝对正常的事。他为自己的奋斗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他也结交了许多知心好友,例如美国意象派诗人庞德、诗人叶芝等。

乔伊斯用16年构思加上7年写作,才完成了长篇小说《尤利西斯》,这本书后来出版时有1500多页,真是宏篇巨著呀!但这本书刚一露面,立即厄运不断。1918年3月,这部长篇小说开始在美国《小评论》上连载,但到1920年6月就因为露骨地描写肉体和感官享受,以“令人作呕”和“有伤风化”的罪名受到了严厉的批判。而且人们还指责该书的遣词用字,比如随处可见的“操”这样的字眼,以及诸如“阴道”“阴囊”、“阴茎”以及“处女膜”等性器官方面的词语。政府明令没收并当众销毁此书,乔伊斯本人还两次受到美国法庭的审判。在英国,庞德在他主编的《唯我主义者》杂志上连载C尤利西斯》时,因英国伦敦检察官大肆删减,到与读者见面时,这本书已经面目全非,不知所云了。

后来,由于世界各国著名作家,如高尔华绥、叶芝、艾略特、海明威等人的集体抗议,这部小说才在1933年取得了合法公开出版的地位。1936年,《尤利西斯》首度在英国开发行。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在英国和美国《尤利西斯》还成了许多大学必修的读物。乔伊斯如果地下有知恐怕也会惊讶万分。《尤利西斯》是20世纪欧美意识流小说最重要的代表作,是一部公认的现代主义小说的开先河之作

1941年1月乔伊斯因病在瑞士的苏黎世去世,他的葬礼于1月15日在弗朗特尔恩公墓举行。那一天大雪纷飞,出席葬礼的人不多。正在伯尔尼的英国大臣德温特勋爵特地赶来致悼词,他颂扬了乔伊斯的文学成就,说他的作品不仅为爱尔兰雪耻,也为英国增了光。乔伊斯的好友斯特劳曼教授,以及代表瑞士作家协会的诗人格林吉尔也分别发言,追思这位文学泰斗光辉的一生。

乔伊斯墓地周围没有一朵鲜花,因为他生前素来不喜欢花。在他的墓前,人们让了一只用绿树枝叶编成的祭圈,中间有一把象征爱尔兰古琴的图样,象征着他的祖国爱尔兰。墓地离动物园不远,时而可以听到那里传来的狮子的吼声。他的妻诺娜选择这里作为丈夫的长眠之地,是因为她认为乔伊斯生前非常喜欢狮子,死后他也一定希望可以听到不时传来的狮子的吼声。

诺娜在1951年4月10日因尿毒症去世,被安葬在同一个公墓里,但是并不紧着乔伊斯,因为乔伊斯墓旁边的位置被别人占了。

1960年,人们将乔伊斯夫妇迁移到了一个永久性的墓地,6月16日在苏黎世大学大礼堂还举行了迁葬仪式。墓前立了由赫巴德雕刻的乔伊斯架腿坐着抽烟的像。现在,乔伊斯的墓地则是乔伊斯夫妇与他们的儿子乔治夫妇的合葬墓,在196年为其树立的黑色大理石墓碑上镌刻着各位家族成员的姓名及生卒年月。现在他一定不会再感到孤独了,他有他的家人还有狮子的吼声永远陪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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