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雪兹神甫公墓一处的一个小坡上,有一个面积只有3平方米不到的墓地。墓碑并不算高,但设计得很令人注目和引人深思。碑顶上是一个怀抱欧洲古典乐器李拉琴、低头沉思的少女雕像验忧伤,似乎在哀悼墓主人不幸的人生塑像下面写的是FREDCHOPIN,再下而是一个人头像的浮雕。啊,原来这就是著名波兰钢琴作曲家和钢琴演奏大师肖邦的墓地
从碑顶那个女孩满脸忧伤的面情看来,肖邦(1810-1849)的一生一定遭遇到很多的不幸。著名美国作家房龙曾经说过:“弗雷德里克·肖邦就在这个时候来到了人世。此时波兰人正在誓死捍卫自己的民族尊严,这一切给肖邦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在他的音乐中,始终都有一种忧郁的情绪。”祖国兰一百多年来屈辱地沦为俄国的殖民地,再加上肖邦爱国和音乐创作炽烈的激情和柔弱的身体,带给他的不幸就额外沉重
1830年,20岁的肖邦在华沙的音乐会上首次演奏他情有独钟的《小调协奏曲》,同年出版了《变奏曲》,德国作曲家和音乐评论家舒曼惊叹地说:“先生们请脱帽,这是一个天才!”
1830年11月,肖邦告别波兰,到欧洲各国拜访著名音乐大师,开阔自己的眼界。他在离开波兰时,随身带了一杯波兰泥土。但他不曾想到,这一别竟是永恒,从此他再也没有回到祖国。他后来创作了一首抒情歌曲《战土》,表现了他对祖国崇高的情感:“时间已到,战马嘶鸣,马蹄忙不停;再见,父母、姐妹弟兄,我向你们告别远行。迎着呼啸的风,浴血去斗争,杀呀,冲向敌人,我的战马似旋风,勇敢的骏马,如果我牺牲,你呀,你就奔回故乡,报告我对祖国的忠诚
肖邦的音乐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唤醒醉生梦死中麻木的欧洲人,也正是这种力量使俄国统治者惶恐不安。在1831年波兰革命被俄国镇压下去以后,俄国士兵疯狂地闯入肖邦住过的房子,把他的钢琴从窗口扔出去,并将其烧掉。
在华沙革命者被残酷屠杀之后,肖邦创作了《葬礼进行曲》。在每次演奏会上他从不拒绝演奏这首悲壮的乐曲,而且每次弹完之后他都会立即拿起帽子离去,他那痛苦之极的表情让听众受到强烈的震撼和感染。他还作了首《落叶》,表述他对波兰未来的信心:“落叶飘飞,树林已凋零,波兰,我的祖国,你的英勇儿女壮烈牺牲,如果他们还健在,一人一把泥,握在手中,也要让波兰强盛繁荣。”此外,他还谱写了《革命》、《C小调练习曲》、《E小调协奏曲》等著名乐曲,表达了他对波兰的热爱和对敌人的憎恨。
1835年,肖邦在巴黎舞台上红极一时,有一次在演奏以波兰音乐为主题的乐曲时,他高喊着“波兰没有灭亡”的口号走到钢琴边。
1837年,俄国驻法国大使代表沙皇授下肖邦“俄国皇帝陛下首席钢琴家”的称号,并称赞肖邦没有参加华沙起义。肖邦严辞拒绝接受这一称号,说:我没有参加起义是因为那时太年轻,但我的心是和起义者在一起的。”
1838年到1946年,肖邦在与法国女作家乔治·桑一起度过的九年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中,创作了大量的奏鸣曲、小夜曲、谐谑曲、叙事曲和玛祖卡舞曲。他把对美的种种感受,化为一首首悠扬的抒情乐曲,被誉为“钢琴抒情诗人”。
李斯特说:“肖邦以一种诗一般的感情演奏,意味着钢琴的新阶段的到来。”
1839年,肖邦就知道自己患上了肺结核,这种病在当时被视为绝症,而且由于这种病易于传染,因此一般人都不敢与这种病人接触。幸亏有桑治桑的接纳和照料,肖邦能在较好的环境中继续创作,为人类留下大量珍贵乐曲。他们分手以后,肖邦离开了巴黎来到伦敦,这时他的情绪低沉,创作也大不如前。
1848年4月,肖邦在伦敦又大量咯血,他对人说:“
早上,我经常以为我连自已的灵魂都要咳出来了。”医生建议他离开英国这个潮湿的地方。1848年11月底,他回到巴黎。
1849年10月,他自觉将不久于人世,给一位朋友写信说:“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拖延生命,耐心地等待自己的终场。”临终前,他恳求人们在他死后把他的心脏剜出送到波兰下葬,并在葬礼上演奏莫扎特的《安魂曲》
1849年10月17日凌晨2点左右,肖邦终于不再忍受人间任何痛苦了。人们按照他生前的遗愿,将他的遗体和他从波兰带来的那杯泥土一起葬在拉雪兹神甫公墓。巴黎许多著名的艺术家参加了他的葬礼。在葬礼上演奏了莫扎特的《安魂曲》《天鹅之歌》和肖邦自己的《葬礼进行曲》,几位作曲家抬着他的灵柩轻轻放进墓穴,躺在他生前好友意大利作曲家贝利尼的墓旁。
同样,按照肖邦生前的遗愿,他的心脏被运送回华沙,安葬在圣十字教堂。第二次世界大战华沙沦陷时,人们把它藏在安全的地方,在1949年肖邦去世100周年时,又把它葬回了原来的地方。
肖邦因为他那洞悉心灵奥秘的睿智,以及洞察钢琴的神奇音响能力,被归人不朽音乐大师之列。在现今,凡有钢琴的地方,就有肖邦的音乐。一百多年来,无数人的心灵得到了“钢琴诗人”那美妙的音乐的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