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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查尔斯传记《我无法停止爱你》奥兰多和坦帕(2)

时间:2020-10-18 16:25:52    来源:
50年的时光里,杰克逊维尔城的艾士利西街被炸毁了,奥兰多的西教堂大街也只余残破的一小片,而昔日坦帕城的黑人活动中心一中央大街Central Avenue),则永远地在地球上消失了。1960年代,政府将中央大街两旁的建筑物夷为平地,修建成平整的林荫大道,供川流不息往来于商业中心的车辆使用。坦帕城的白人父辈们称此项目为“旧城翻新”,黑人居民则认为是为打击支持马丁·路德·金的社群而实行的报复行为。
 
当RC和他那些自由自在的伙伴们从92号公路一进入坦帕城内,中央大街就跃入了眼帘。1930年代,为繁忙的坦帕港口工作的黑人工人组工会,他们的收入使得整个黑人社群积累了大量财富。几十间黑人拥有的店铺在中央大街两旁林立:天堂药店( Palace Drugstore)、理查德照相馆( Richard's Photo Studio)、梅森( Mason)杂货店这家店包罗万象从冰激凌到五金器具”什么都有。老主顾们会在棕榈小馆( Palm dinette小歇,喝点咖啡吃点红辣椒,或去约翰尼·格雷餐厅( Johnny GraysRestaurant)体面地吃上一餐。蓝屋烧烤酒吧( Blue Room Bar and grill)在中央大街的1310号,那是全条街上最大的一家俱乐部,老板是有“中央大街市长”之称的瓦茨,山德森( Watts Sanders)
 
RC起初栖身于廉价的低级旅馆,不过相较于初到奥兰多的日子,他在的青涩日子已经短暂多了,也好过许多。他的经验丰富多了,口袋里的钱也多些,更何况还有他的电唱机和珍贵的78转唱片陪伴。他运气也很不俗,初次去蓝屋就邂适了吉他手高西·D·麦基( Gossie D.McKe)有西皮肤白哲,笑的时候有两搬浅流的胡子。高西记得在“两个圆点”表演的RC,那还是在他随《哈瓦那的哈勒姆》剧组到杰克逊维尔前的一年。那出剧是一出讽刺时事的滑稽剧,在市集和骑术表演会上表演,最远的演地点甚至去到加拿大的卡尔加里①。第二轮的巡回演出结束后,他回来加曼兹哈里斯( Manzy harris)乐队的表演,表演场地是蓝屋的楼上厅。高西是坦帕本地人,他交游广阔。他把RC介绍给了两姊妹,弗德丽卡·西蒙( Fredericka Simon)和莉迪娅·西蒙( Lydia Simon),她们把象里的一个单间租给了RC。她们的家在肖特艾默里大街( Short emeStreet)813号,往上几户人家就是红砖建筑的圣地浸信会教堂(BetBaptist Church))屋主是性格严谨的姐姐,她是名音乐教师,她允许RC奏客厅的钢琴。妹妹莉迪娅开朗多了,RC常跟她在厨房说说笑笑。截至1947年的生日,RC已经参加了两场爵士音乐会的演出,为一支有七名成员的乐队—“查理·布兰特利的滴蜜器”( Charlie brantleyHoneydrippers)作钢琴伴奏。该乐队是模仿“路易斯·乔丹的五鼓音乐队”而建的。乐队有一名主音歌手,名字叫做克拉伦斯,卓里(CmeJoly),RC被聘请为钢琴手,由于报酬丰厚、乐队的演出也很稳定,RC很兴地接受了这份工作。“RC是个脸面光洁的小伙子,”布兰特利的小号手弗雷迪·汤普森( Freddie Thompson)回忆道,“很有天分,不过乐队所有成员都很有天分。他不算特别凸出,他和大伙算是势均力敌。”
 
在第二场和一个白人乡村音乐乐团—佛罗里达花花公子(FoidPlayboys)的演出中,RC却大出风头。RC很快就找到坐落在泰勒东街( East Tyler)的坦帕大唱片店—亚瑟·史密斯( Arthur Smith)唱片店天,一名店员问RC会弹乡村音乐吗,他的吉他和小提琴乐队需要一名钢琴手。RC说,没问题,我听“伟大的奥尔·奥普莱”2这档节目已经听了辈子了。相较于正规的爵土音乐,乡村音乐简直是小菜一碟,对于整天做节奏疾速的即兴爵土演出的职业老乐手来说,乡村音乐缓慢的节奏实在是毫无挑战难度。面试的结果使花花公子乐队确信,RC可以演奏出纯正乡村音乐,他们聘请了他,完全没有种族方面的顾虑。接下来的数月RC和乐队就在坦帕城里城外的下等酒馆,合作演出当时流行的乡村歌曲例如《肯塔基华尔兹》( Kentucky Waltz),他也学着用真假嗓音互换地唱为你一生守候》( Waiting All For You,那是他的特色演出。也许是因为他是个盲人没什么威胁性,也许是因为他和整个乐队配合得实在是天衣无缝,白人观众完全不介意他的人种问题。RC对演奏乡村音乐和报酬都非常满总。
 
 
RC与花花公子乐队表演的间歇期,虽然短暂,却为RC自己的音乐播下了种子,尽管距离萌芽还隔着漫长的孕育期。然而,这重要的事件却几乎杳无踪迹可追寻,除了还鲜活于RC的个人记忆里。高西·麦基和曼兹·哈里斯记得花花公子乐队成员都年长于他们,是些很优秀的音乐家,不过他们和RC一样,都不记得任何一位成员的名字了。坦帕报纸上登的启事显示,花花公子乐队的成员都已经去世了,也没有任何人记得1940年代未那个在白人乡村音乐乐团里弹奏钢琴的黑人。好些乐队的历史已经随风永逝了。而花花公子乐队的那些成员们,对那些和RC同台演出的夜晚的记忆或许也早已模糊不清了。野心勃勃的RC将那些夜晚视为自己能力提升的明证,他自信自己可以接任何的演出并能胜任,无论是被要求演出什么样类型的音乐。远在属于查尔斯自己的乡村音乐问世前,当他回首和花花公子乐队的合作岁月,他都充满自,在一段50年代摄录的纪录短片里,雷,查尔斯演奏一段清新的乡村音乐小过门,制作人兴奋地在录音棚的对讲机里嚷嚷:我不知道你竟然还会弹纳什维尔的乡村音乐呢!查尔斯得意地说:“伙计,你不知道我那时一直跟佛罗里达花花公子乐队一起演出吗?”
 
花花公子乐队每场演出付给他的报酬是15-20美元,布兰特利给他约10美元。日积月累,收入可观了起来。在坦帕,RC开始可以依靠音g赚钱谋生了。他开了个储蓄户头,把不需要用到的每一分钱都存进里妈先生开的格林维尔银行里
 
RC不断跟各类乐队合作演出,非常独立地游弋于不同的城市,最北法到盖恩斯维尔( Gainesville),最南去到萨拉素塔( Sarasota)。钢琴手乔李·劳伦斯( (Joe Lee Lawrence)也是盲聋学校出来的,他的巡演路线和Rc的一样。有一天这两个老校友邂逅了,他们切磋起音乐来
 
17岁那年,RC发育成真正的成年人了,跟别的人没什么两样,他也一头栽进了热恋之中。西蒙姐妹俩有个朋友,大家叫她伊娃妈妈(Eva),她很乐意将自己的客厅提供给年轻人们,作为非正式的社交场所。有一晚,在伊娃妈妈的客厅,RC跟一个叫玛丽恩( Marion)的女孩调情,玛丽恩对他不感兴趣,不过她把RC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露易丝·米雪儿( louiseMitchel)。露易丝16岁,身材丰满,笑容可掬。两个年轻人一见钟情,快就深深堕入情网。“小娃娃,”高西·麦基笑眯眯地回忆道:“露易丝和RC这两个小娃娃恋爱了。”
 
露易丝的父母在坦帕已经基础稳固,他们认为自己的女儿还太小,还不能跟男人亲密交往,更别说是跟一个来历不明、前途未卜的失明黑人蓝调音乐家了。RC和露易丝毫不在乎,他们活在两人世界里,做爱,争吵,再做爱。米雪儿家族试图拆散他们,他们搭上大巴逃到了迈阿密。大量信件和激烈的长途电话之后,双方达成妥协:如果肯回坦帕的话,RC和露易丝可以同居。RC从西蒙家搬了出来,他们在坦帕西城的卡司大桥那边租了间公寓,周租金为3美元。他们要向大家证明自己可以自力更生。
 
与此同时,曼兹·哈里斯已经厌倦了在蓝屋酒廊的娱乐厅里为知名乐队做第二小提琴手,他收到风声,说有家夜店—天堂夜总会(SkyhavenClub)前任经理管理不善。现在的经理是名退役空军上校,他想聘请一支类似奈特·金·科尔那样风格悠闲自在的爵士乐队,以满足富裕的白人消费群的需要。曼兹很快敲定高西负责弹吉他,坦帕另一铁杆奥托·麦克奎g(OttoMcQueen)弹贝司。他间RC是否愿意以坦帕“小奈特·金”的身份作组合的主唱,大好机会在前,RC并没有被爱情冲昏头,他马上就答应了。
 
堂夜总会对外宣传称乐队为“曼兹·哈里斯四重唱”,不过很快哈里听就将音乐主导权交给了RC,自已退国去作鼓手,为RC要演出的任何歌曲合好拍子。对于一个四重奏来说,是不需要总谐的,不过在每天的排练当中,RC会要求另外三名成员演练他为所有演出曲目作出的编排,曲目既有益调布鲁斯、民谣,也有探戈和伦巴舞曲。舞台上,高西演奏他最拿手的类斯卡·摩尔( Oscar Moore)片段,也唱上几句,不过,1947年到1948年间,让天堂夜总会的每个周末人潮如涌的功臣,却是RC,他模仿奈特·金的致野玫瑰》( To a Wild Rose)和《不过是纸月亮》(It' s Only a PaperMoon)模仿得简直惟妙惟肖。“曼兹·哈里斯四重唱”小有名气,RC·鲁宾逊成为了一个小明星。
 
生意好的晚上,加上小费,可以挣到30美元以上。RC在格林维尔银行的户头存款已经超过500美元了,而且他还另有钱可以做宗大手笔购物:买台旧式钢丝录音机。在电音史上,钢丝录音机占有奇异的一席之位。丹麦发明家瓦尔德玛·浦尔生( Valdemar poulsen)发明的钢丝录音电话机,在1899年首开电音录音方面的先河。不过,在整个1930年代,它保真度更高的唱片录音取代了,功能仅限于作录音电话机。战争也促进了技术的进步。1940年代末,通用电气公司( General electric)和西耳公司(Sers)将钢丝录音机作为首部可以供家庭录音使用的装备推向市场。
 
1947年款的“号角”,外壳是“迷人的木质盒子”,每台售价154.50美元,可以录下“收音机、麦克风、唱片的声音”,而且“绝无背景杂音、唱针的吱吱声嘶嘶声或裂纹声”。数小时长的卷轴引线售价5.50美元,“可以重复洗株100次°。然而不久,磁带被证实是更为优越的录音媒介,于是,仅余的几部“号角”便被束之高阁,蒙尘吞灰。RC可能是唯一一个买它的盲人即便是视力正常的人也发现那些引线缠来绕去的,最终就乱成被工程师光为“鸟果”的一团。然而,RC酷爱捣鼓一切机械装备,有好几次,他找来几个伙伴,一起在一间有钢琴的房子里,支好录音机,试着录几首歌,想听听看自己唱得怎么样。
 
RC后来把录好的引线放错了,不过他一直认定还有少量余留,并且发表了,只是标签已经模糊了。在RC早期的很多录音作品目录方面的确存在疑团,迷雾尤其集中笼罩在这四首歌的最初版本上:《惊奇复惊奇( Wondering and Wondering)、《边走边说》( Walking and Talking)、《你为何离去》( Why Did You Go)、《抱得美人归》( I Found My Baby There)。有些目录把这四首歌标为1951年录于迈阿密,有些则说是1952年录于洛杉矶,不管怎么说,这批作品的录音质量在RC50年代的录音作品里都是最粗梏的。它们是由佛罗里达的西廷威代理唱片公司( Sittin' In With Records)出版发行的,RC发现他的宝贝们颇为“灰头上脸”。品质的粗糙和一系列和佛罗里达的关联显示,很可能这些就是在坦帕遗失的钢丝录音作品,是雷·查尔斯作为一名艺术家最早的录音成果
 
四首歌都是缓慢的布鲁斯,是当时流行的忧伤情调,配器有钢琴、吉他、贝司和若隐若现的鼓。吉他笨拙粗重,节奏不准,贝司在固定的节奏里猛弹固定的一些半音,RC则低沉单调地半唱半吼着模糊不清的歌词。然而,种种瑕疵却使得这四首歌格外迷人起来。RC的钢琴弹得光华四射,华丽炫目的和弦和不调和的音乐发展搭配居然很合宜。在一处令人瞠目结舌的合唱部分,RC在钢琴上弹出比波菩爵土风格的音乐,嘴巴也同时像萨克斯管一样低沉地吟唱出同样的旋律。RC复杂的钢琴艺术暗合了现代爵士艺术,但他那庄严的速度又与慢条斯理的仿如送葬的南方爵士乐①超同。当压抑的鼓投下阴沉的影子,贝司像午夜钟声一样响起,RC与其说是个悲伤地歌唱着的情人,不如说是个严峻的先知。在天堂夜总会,RC低吟唱着时髦的城市蓝调,但在这些早期录音作品里,他却一头扎进乡村布鲁斯里,将音乐之根深深植入,正是这些根茎支撑了他大半个世纪的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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