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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光建||父亲,你在天堂还好吗

时间:2020-10-18 15:19:37    来源:
●苏光建(四川)
 
 
 
 
父亲的确令我无限怀念。没有父亲的教诲,就没有现在的工作岗位;没有他语言犀利的鞭策,就没有我发愤图强的向前动力。确切地讲,父亲于2009年2月14日(农历正月二十)零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
 
一天时间就结束了父亲的生命,父亲的确没有受到折磨。过世时,没有惊天动地的更多消息传向他的亲朋好友身边。就这样,他悄无声息地在川北医学院的206室病床上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父亲过世那天很痛苦,由于呼吸不畅,一直由氧气瓶维持着。身上流了许多的汗,整张脸全是汗涔涔的,给他拭汗的纸用去了不少,一堆一堆的。父亲嘴里痛苦得直喘粗气,不住地呻吟着。他跟我说了一句话,我就知道父亲当天晚上凶多吉少,时间不多了。我的头脑一片迷茫,视线也是模糊的,手心全是湿汗。当他说出“二娃,爸爸走了,要把杰娃带好啊”的一句话,我的心一下子蹦跳着:“爸爸,你说啥子嘛,你会好起来的。”我说这话时,他转过身去,继续“哎哟,哎哟”地呻吟着。人们常说,人死之前自然而然会有遗言托出。有遗言出现,在人世间的时日将不会太多。
 
父亲闭上双眼的一刹那,我哭得很伤心,撕心裂肺地哭。母亲在哭,兄弟陪在母亲身边也在哭......眼泪流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又试着用卫生纸去拭父亲冰冷的额头和半张开的较厚实的嘴唇,我想以此给父亲尽点最后的孝心。也许他身体热量尚未完全散去,也许会知道一点……
 
父亲过世之后,地震一大队单身楼显得很寂静。他跟母亲所住的两间简陋房屋变得与以往不同了。每天中午、晚上喜欢喝两口的江津白酒瓶,孤独地摆放在黄漆脱落的碗柜上,瓶身布满薄薄灰尘,白色的瓶盖变得灰暗无力,无一丝生气。父亲过世后的凌晨3时,我们兄弟仨携母回到家,母亲炒了两个菜,仅剩的半瓶白酒被我们兄弟仨喝得一干二净。
 
父亲走了,酒瓶也消失了,从前充满和谐温馨氛围的屋子变得暗淡而晦气。母亲在父亲过世的头天晚上,不想睡觉,害怕睡觉,在床沿上坐了一夜。她对父亲难舍难分,始终不想离开,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60多年的伴侣。
 
记得第一次进疆,一个新单位,我人生地不熟,寂寞和难耐随之袭来,有好几次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喝闷酒,大声地哭泣,嘴里不断呼唤着:“爸爸,我好想你!”弄得隔壁邻居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进疆的第一年,我都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很怀念四川的勘探生活和跟父亲一起聊天的日子。我时常怀念他,甚至连自己妻儿都不怎么牵挂,就一直牵挂着他。
 
进疆第二年,思念父亲的时间渐渐少了,因为时间是冲淡忧愁的最好良药。我对单位的人熟悉了,来往交流多了,自然就对往事淡忘。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太多,心思花在工作上,“父亲”二字很少想起,只是偶尔想起冶老师在我父亲过世的第二天发的一句短信:得之其父仙逝,为师万分悲痛,望徒加倍工作,以报父恩!虽然有时想起,不感激涕零,却眉头深锁,念旧深沉。
 
每当想起母亲一个人独步在那两间单身楼较为暗淡的小屋,心里想到的是她老人家的饮食起居,担心最多的是她老人家的心里是否快乐。在担心过度的时候,想到她喜欢每夜在北湖边跳舞,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心里又充盈着满足和欣慰感。想到母亲快乐,我想父亲一定在天堂放心了,一定在那遥远的地方向我们一家默默祈祷:家人平安,老少皆康。
 
父亲,愿你在天堂过好。你每年的祭日,我们兄弟仨会携妻儿来看望着你的;每年的清明,会来给你扫墓的;每年的春节,我们会来给你烧钱纸的,会给你放着噼里啪啦震响的灯火闪亮的鞭炮的。
 
父亲,愿你一路走好。在天堂过得愉快、欢心;愿你在另外一个世界,像在世的时候,依旧打牌、逛街,与人聊天时喜笑颜开的。
 
天堂那边一定是一个碧绿美好的世界。在那个如花似玉、色彩斑斓的世界里,一定充盈着美好、无忧、欢快轻盈的日子。愿你在天堂,按部就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将一切思念我们家族之杂念抛至九宵云外。
 
天堂的水清又甜,天堂的天空蔚蓝而明澈高爽,天堂的人儿纯朴而真挚。总之,天堂是你的万贯乐园,是另一个人生的崭新起点。愿你健步如飞,精神健朗;愿你的另一个生命百花齐放、百般奔腾;愿你的生活继续“涛声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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