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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惠冬散文|记忆中的年

时间:2020-10-18 15:20:25    来源:
 作者简介:胡惠冬,1979年出生,小学语文老师,喜欢写写字,看看书。用这样平静、充实的生活装点自己的不惑之年。
 
 
小时候放寒假了,掰着手指盼望着快快过年,一过年,大人也在家里休息了,有父有母,再加上爷爷奶奶,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年的序幕就这样拉开了。
 
春节临近,家里必定要搞一次大扫除,把角角落落都清理干净,这就是所谓的辞旧迎新。我们这些小孩子总被大人唤着去擦窗、扫地。妇女们都做一根长长的掸帚,掸去房顶的灰尘,这时候家充满了愉快与忙碌的气氛——一年忙到头,到了这时候也该整理整理自己的家了。男人们经常两三家约定宰一头猪,分着过年用。于是一头猪被捆绑着放在平板车上,外加一捆柴火,拉到街上屠宰店。不一会儿生起了火,把锅里的开水烧得滚烫。老板娴熟地宰杀,褪毛,分割,不到一小时那猪便头归头,脚归脚,成了一块块散着热气的猪肉了。
 
杀猪的那个晚上,也是小孩子高兴的时刻,家长们事先挑选一些内脏做菜:白煮小肠,猪肝炒雪菜,猪心炒冬笋,猪肺汤……吃着这些菜就有了过年的气氛。
 
小年夜,家家祭祖,祭祖也挺讲究的,鱼、肉、鸡依次摆开,肉是指猪肉,大部分人家更慎重,要用猪头,还在猪头上放一根小肠,寓示着长长久久,看上去很隆重。还有许多讨吉利的小东西,如甘蔗,橘子,苹果,荸荠,鸡蛋,葱,豆腐……而且每样供品上都贴着红纸。这些小东西都以谐音的方式,预示着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
 
小孩子在大人的嘱咐下,认真地磕着头,老人一次次地为祖先斟酒,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大都就是说:一年一次,多吃一些,保佑子孙身体健康,无灾无难,五谷丰登。
 
祭完祖先,家里开始烧菜卤,把烧好的菜卤除去泡沫后,放在缸里冷却,然后把烧好的猪头肉、鸡、鸭切成小块放在菜卤里,两三天就可以开吃了,又香又鲜,很入味。
 
大年三十吃团圆饭,一家人团团地围着,边吃边说着话。小孩子吃完饭,爬爬门,大人总说:谁爬得高,谁就长得高。但孩子的心思不在这里,他们巴望着拿到大人给的压岁钱,虽然不会很多,但是一年到头总算这时兜有钱,于是盘算着明天早晨到街上买一些什么玩意儿。等大人吃完了饭,就会放两个爆竹,初一早晨也放两个,可能是有始有终——响亮开头,完美结束的意思吧。
 
大年初一小孩都到街上买玩具,男孩热衷于火药枪,买了就噼噼啪啪一路打回来,大人们开始走亲戚,一般按辈分依次串门,首先要给丈人拜年,接下来是舅舅,中国人这种辈分观念还是十分浓郁的。
 
那时只记得走亲戚,靠双脚走或骑自行车,到了客人家里,主人立马以糖水,瓜子,花生招待。吃饭时主人特别热情,不停地夹着菜,酒大多是自家酿的米酒。
 
当时只记得亲戚们劝酒很厉害,有时还会拼酒,于是男人就会喝过头,喝多了,话就多,声音就响,你一言我一语,有时还会争执起来,很像大街上吵架似的,但突然之间你会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那是他们克制不住酒劲发作了。有时候也会见到几个贪酒的大人,喝得满嘴胡话,当场呕吐,这时整个屋子里弥漫着难闻的酒气,这时女人们会不停地抱怨,但是男人们反而因为醉酒变得更加融洽,大家喜笑颜开,一派温馨和谐的场面。
 
这就是记忆中儿时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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