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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信雨果:母亲的盛宴

时间:2020-10-18 17:57:03    来源:

风信雨果

题记:我们每个人一日三餐,或许苦涩难咽,也有香甜可口的时候;也饿过,也饱过;吃过自己做过的,吃过别人做过的,但是最让我怀念和感恩的是--母亲的盛宴。

母亲和煎饼

我是吃玉米煎饼成长的,一直特别喜欢吃煎饼。但是,大约已有十年时间,吃不上母亲摊的煎饼了,自从我的孩子出生,母亲的主要精力是照顾孩子的生活,妻儿也从没有见过母亲摊煎饼,有时候我会煞有架势的表演一番。

就在我认为母亲摊煎饼的手艺将成为历史时,一个夏日的上午,母亲从老家来电话说摊了大米煎饼。我听了以后也觉不以为然,因为已经习惯了吃“别人”做饭的日子。没承想,因为怕在炎热的天气里坏掉,她老人家就在烈日当头跑了五里地,去追赶错过家门口的公共汽车,送到县城来。当满头大汗的母亲满心欢喜的打开包袱时,我打眼一看那些皱巴巴的煎饼却不想吃。但一想到母亲蹲在火棚里,伏在鏊子上辛苦劳累摊煎饼、在烈日下赶路,就想到母亲的不容易。于是,我就试着吃了一口,这一口让我大感惊喜,煎饼特别筋道、非常可口、很有味道,我一连吃了三个,虽已饱但口中还觉得不过瘾。这是我第一次吃、也是母亲第一次摊的大米煎饼,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母亲做的大米煎饼,让回忆的思绪缠绕了我。先说说怎么摊煎饼吧,做玉米煎饼的工序是,先将晒干的玉米粒用簸箕筛干净,在石碾子或者电磨上磨成糁子,把玉米放在水中,将漂浮的玉米皮捞出来倒掉。等玉米糁子稍稍发涨,在石磨上,或者到村里的加工坊用电磨磨成糊糊。小时候我们经常跟着母亲,围着石碾子或者石磨一圈一圈转。然后糊糊在盆里开始发酵,发酵的程度很关键,就看你爱吃酸煎饼还是甜煎饼,根据天气状况,母亲凭经验判断酸甜程度。

感觉糊糊发酵差不多了,母亲在火棚里用柴火把鏊子烧热,用瓢把煎饼糊糊倒在鏊子上,用笓子迅速抹开,然后用力抹匀,揭下来,放在高粱秸做成的盖垫上。其间,还要不断放置和调整柴火,使鏊子均匀受热。就这样不断重复,直到把糊糊全部摊成煎饼。这么一次下来,到最后人累得都不能立刻直腰站起来,有一次母亲就差点晕倒在火棚里。这一幕幕的情景都是我难忘的怀念,仿佛流动的画面在眼前一一掠过。

同样是摊煎饼,不同的人做出的水平和口感却大有差别。我的母亲摊的煎饼并不精致、也不光亮,但是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抹的也很均匀、没有疙疙瘩瘩,没有杂味、很顺口、酸甜适中。

童年的记忆还是有些模糊,一日三餐几乎都是吃煎饼。夏天的季节,每天下午放学回家,院子火棚上已经是青烟缭绕,母亲正蹲坐着、弓着腰摊煎饼,旁边的泥炉子上是已经用柴火炖好的芸豆夹土豆,热腾腾的煎饼卷上香喷喷的菜,好吃极了,几个煎饼下肚后就饱了,什么山珍海味从没有听说过也和咱没啥关系,还是赶快写作业吧。

我家的后面就是一座山,上学之余我和伙伴们经常在山上扔石头、掀蝎子、逮蚂蚱、摘酸枣等,有时候玩的不知所归。当太阳西下、即近黄昏时,村子里开始炊烟袅袅,很快整个村子就笼罩在薄薄的烟雾中。我们坐在石头上,一边歇息一边看谁家的院子先冒烟,谁家先做饭。夜幕逐渐降临,如果我们还不回家,就会听到母亲们的呼唤声,这时母呼儿应,小子们就纷纷冲下山,循着飘香的烟味回家吃香甜的煎饼。

后来,就到外村上中学,冬天住校,一次住三天。那时候,学校里没有学生食堂,也没有钱买饭菜,大家得带足饭食,多数都是煎饼,也有的拿发面饼或者馒头。

高中时期,我和弟弟一月才回家一次,母亲在火棚里一蹲就是三两个小时,摊上两大盆煎饼。摊完以后一个个叠好,放在尼龙袋里,父亲绑在自行车后座上,我们就执着的在冬寒夏暑、风雨无常中前行六十里地去上学。有一次,母亲坐公共汽车来送煎饼,因为实在太沉重了,自己都拿不太动。幸好我小学班主任孙老师来县城开会,就和母亲一块提着送到学校。

和煎饼放在一起的,总会有豆腐咸菜、黄豆咸菜或者油漉漉的炒咸菜,同学们都特别愿意吃。现在,老同学来我家玩,凡是吃过母亲炒咸菜的都记忆犹新,赞不绝口。我们家并不富裕,姐姐上初中时,当天晚上用盐水腌上白菜叶,第二天早上就带着去上学。在我们求学的日子里,母亲总是用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豆油给我们炒咸菜,放在瓶子或者卷在煎饼里,油就渗出来,我们的书包和书籍都油透了。

八十年代初,遭受病痛折磨、走失多年被找回的姥娘去世,这对母亲是沉重的打击。九十年代初,由于长年的忧郁积劳,母亲生病了,她这一病断断续续被折磨了二十年有余。年少的我亲眼经历和陪伴了母亲生病的过程,每每想起总是泪眼朦胧。母亲带病摊的煎饼就有些散,吃起来很费劲。从此,在外边求学的我,只要吃到母亲做的不好吃的煎饼,就知道母亲生病了,心底会立即涌起难以名状的担心、伤心和难过,总禁不住潸然泪下。

母亲和水饺(馄饨)

我除了喜欢吃煎饼,对水饺也情有独钟。在我们家,逢年过节、家里来了客人,或者有啥喜庆事儿,都要吃水饺。这么多年来,每逢家人的生日,无论三个孩子是否在家、或者在外求学和参加工作后,母亲和父亲总要在家里包一顿水饺,要是能赶巧的话,我们可以一饱口福,如果没有在家,父母只好“犒劳”自己了。

包水饺要剁馅子、和面、擀皮子等,其实很麻烦的,忙活半天,十分钟就吃完。这个饭食的主力军就是我的母亲,我一般就是剥蒜、敲蒜,放上酱油和醋调制蒜泥,分好等着。等水饺盛上来,大家就聚拢来吃,而母亲总在最后一个才吃,几乎每次都是这样。遗憾的是,虽耳濡目染,到现在我还不能独立完成包水饺的家务。

有一件事情还留在我的记忆里。高中毕业那年暑假的一天,先是来了邻村的初中同学,后来我的几个高中同学也来我家玩,家里特别热闹。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父亲竟然还弄到了一块羊肉,用来包饺子。父母亲、姐姐、会包饺子的男女同学,大家齐上阵,一阵有说有笑的好忙活。

临近中午,水饺下锅了,热腾腾的水饺端上来,正要动筷时,忽然听到门口有客人,原来是弟弟的几个高中同学不远几十里也来凑热闹。这下可好了,怎么办呀—先来的成了主人,后来的才是客人,大的让小的呗。于是,弟弟的同学先吃上了。那我的同学忙活了一上午吃啥呢,可别急,弟弟的同学虽然是赶着饭点来的,但是人家却是有备而来—还提着肉和芹菜呢。那就继续包水饺吧,咔咔咔,又一阵忙活,很快包好了、煮熟了,我和我的同学开吃了。正当青春的年龄,马上一扫光。可是,我的父母家人还没有吃呢,也不慌,屋后山上的地里正长着南瓜呢,赶快摘了一个下来,又一阵忙活,父母吃上了一顿天然无污染的素水饺。

虽然忙忙活活,但真心的、热情的对待我的同学、朋友还有我的学生,从不给人家脸色看,尽自家的能力做一顿丰盛的饭菜予以招待,这就是我的父母亲。在我的学习和工作中,好朋友很多,到过我家的也不少,母亲一直视为自己的孩子,善待每一个人,让我深感母亲的淳朴善良而由此自豪。我到别人家时,看到同学的母亲善待我们,会觉得像在自己的家里,对同学的母亲油然而生亲切和敬意。

与包水饺相似的是包馄饨。在记忆里,我的姥爷来我家时母亲经常包馄饨。只要姥爷来了,不管啥时候、无论有多忙,母亲会买点肉或者豆腐,拌馅和面,烧水煮馄饨。当然,我们在家的话,肯定能陪老人家美餐一顿了。后来,母亲在我家也包馄饨,个个馄饨胖嘟嘟的,捏上一点香菜,洒上一点香醋,那味道吃起来,绝对喷香啊。

顺便说一句,母亲做得葱花油饼和鸡蛋面我们也是百吃不厌。

母亲和“野餐”

在农村,庄稼收获都是有时令的,无论麦收麦种还是秋收秋种,都要随季节完成。那时,由于没有现代化的农耕机器,绝大多数家庭都是人手一把工具,收获和耕种都很原始、很费劲,我和弟弟从小就扛着小型镢头跟着父母到地里田间劳作。

秋耕秋种的时候,有的庄稼地离家比较远,为了节省时间和体力,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母亲就回家做饭并带到田间。我们知道母亲回家会做好吃的,就盼着母亲快点回来。

在一点一点、心不在焉的刨地中,我们望眼欲穿的看着母亲手提臂挎的急急来了。母亲一到地头就招呼,吃饭了,吃饭了。我们就匆匆地扔下工具,跑过去围着母亲。父亲把我家的运输工具—独轮车竖起来,放上玉米秸,搭成一方阴凉地。当母亲把包袱打开,风中瞬间飘荡起诱人的香味,有卷着一点点肉菜的煎饼,有葱花油饼和小咸菜片;还有给父亲准备的,用两个碗扣起来的菜。年少的我们哪能体会到父母的艰辛,就先坐在地里狼吞虎咽的吃开了,父亲蹲下吸上一袋烟,再喝水吃饭。

在这期间母亲就给我们卷煎饼、递油饼、倒水,我们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嗝气连天,特别香甜,真是“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我们吃饱了就坐在土里挖地洞、捕捉昆虫,或者躺在独轮车的阴凉处,惬意的望着碧蓝的天空,看着太阳慢悠悠地西斜。父亲又卷起旱烟吸起来,偶尔还会吐出烟圈圈。等母亲最后吃完、收拾好,一家人开始干活。

在田间劳作得是母亲,回家做饭的是母亲,最后吃饭的是母亲。母亲急匆匆的脚步,母亲疲倦的身影,母亲一路飘洒的汗水,在农忙季节里,那醇香的“野餐”,在风中、在口中、在脑中久久回味,一晃近三十年过去了,仍让人无法忘怀。

怀念,是母亲的盛宴,不止是煎饼、水饺和“野餐”的味道,更是母亲辛劳的身影,还有那纯净的蓝天,芬芳的泥土的气息,甚至那些没心没肺、有些怡然自得的艰苦日子。

感恩母亲,感谢母亲的盛宴。祝福我亲爱的母亲,祝福天下所有的母亲—母亲节快乐!福寿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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