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之年的外公,身体缩的厉害,牙齿全已掉落,满头银发,皱纹好不吝惜的布满全脸,岁月侵蚀外公的容颜,却无法侵蚀外公年轻的心态,可能是心态好的缘故吧,不服老,所以外公的身体很硬朗。
外公极爱养牛,每年都会买一头小牛犊,看着她慢慢长大,生儿育女。外公爱牛胜过爱自己。无数次,外公正在吃饭,听到牛叫声,他会立刻放下碗筷,跑出去把牛槽里放满草,把水桶里注满水,被冷落在一旁的我,充满了醋意。春季,外公会带着新成员——小牛犊田地散步,请她吃甜美的嫩草;夏天,外公会在黎明升起时去农田里给牛准备新鲜的早餐,傍晚时分,再次满载而归,看到外公带着丰盛的晚餐归来,小牛就发出哞哞的喜悦声;秋天,外公早早地买几亩玉米秆,堆成一个个大柴火垛,为牛储存过冬的食物;雪深几尺的寒冬,外公会牵着爱牛深一脚浅一脚的去邻村为其找配偶。记得有一年冬天,外公未提前对我们说要去邻村,深夜还找不到外公的我们急得冷汗直冒,而凌晨归来的姥爷精神头十足,手舞足蹈地和我们分享他的喜悦……其实,外婆去世的早,离开我们18载,外公养牛是让自己有个陪伴,不再那么孤独!
外公也极其爱我。中学时期的我,一个月回家一次。每次回家,找外公聊天已经成为我的一个习惯。恰好,外公每次都会记得我何时归,会记得在冰箱里给我留油条。说实话,我对油条并无好感,只是喜欢吃外公家的油条,喜欢边用油条磨牙边跟外公聊天的感觉,仿佛时间真的静止在那一刻,每每想起,满满的都是怀念。某一年的元宵节,舅舅送给外公几包元宵,外公一直没舍得吃,给我留着,想跟我一起吃,却忘记放进冰箱。待我看望外公时元宵已经发霉了,年轻时挨过饿的外公惋惜粮食被糟蹋,而我却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是我归来太晚,让外公等的太久,盼的太苦!
有一种糊涂叫做思念。上大学的我经常给外公打电话,也经常收到外公的电话,我是因为想家打给外公的,而外公是因为拨号失误才打给我的,这让我哭笑不得。刚开始收到外公的电话有些惊喜,心想:外公这是想我了,主动给我打电话。然而接起电话未聊几句外公就直截了当地说:“我给你舅舅打电话,怎么打给你了?”后来,频频收到外公电话的我都知道这是糊涂的姥爷又拨错号了,因为外公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给你姐姐打电话,怎么打给你了?”或者是“我给你妈妈打电话,怎么打给你了?”。每次结束通话,我都在想,电话那头的外公一定很焦急吧,想打给思念已久的儿女却无法拨号成功!
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想念外公,想跟这位精神抖擞的小老头聊聊天,说说话,让他不那么孤单。幸好,今年外公有爸爸妈妈陪着外公过节,这便是极好的!
【作者简介】王瑶瑶,聊城大学文学院本科16级学生,山东潍坊人,喜欢探索、尝试新事物,闲暇时喜欢在一墨书香中寻心中静谧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