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沾云,男,布依族,1971年12月生,现任中共黔西南州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
散文
以草莓的名义与春天相约
在一个有阳光的午后,我以草莓的名义,与春天相约。
相约走进城郊的一片田野,采摘红红的草莓。一颗颗红彤彤的草莓,像一颗颗燃烧的心,正在春天的激情里跳动,释放着无限的美好与向往。面对一株株正在结果的草莓,面对一颗颗红得透亮的草莓,我仿佛看到自己一颗红彤彤心,正在春天的阳光下剧烈跳动,沸腾的激情下正在春天的阳光下熊熊燃烧。
草莓在春天里红了,沁人心脾的芳香弥漫春天。我的心在时光里鲜红透亮,扬溢着我对时光的感恩之情。时光易逝,人生易老。以草莓的名义,与春天相约,把一段快乐时光,写成流年的记忆。
相约春天,让人与草莓,有缘在明媚的春光里相遇。走进种植草莓的大棚里,每一个人的选择目光,都变得格外清澈通透,不但要发现每一颗熟透了的草莓,而且要把每一颗符合自己口味的熟透了的草莓都摘入自己的提篮里。草莓在地里一箱接一箱地排列着,一株挨一株地生长着,一颗又一颗静静地在叶丛下等待着,等待着每一个走进大棚里的人来挑选。采摘草莓的人走进大棚里,或是放眼四顾,然后走近草莓,或是站在草莓边上,细细地观看,看准了就采摘,或是边走边看,偶尔停下脚步采摘一颗或两颗,或是在大棚里走过去又走过来,匆匆地观看,来回走了几遭,也没有采摘一颗。
采摘,或者不采摘,决定权在采摘人的手里。而决定采摘人摘或者不摘,取决于他采摘的标准。有的人,喜欢采摘已经完全熟透的,这样的草莓,清水一冲就可以食用。有的人,喜欢采摘没有完全熟透的,这样的草莓,可以多放几天,让采摘的草莓在自己手里慢慢熟透了再食用。有的人,喜欢采摘外型好看的,这样的草莓,看起来赏心悦目食用起来心情舒畅。有的人,喜欢采摘外型奇特的,这样的草莓,看起来与众不同,只是为了观赏,不是为了食用。在种植草莓的大棚里,每一个人都在专心寻找自己喜欢的草莓。采摘,或者不采摘,都在一念之间。
被采摘,或者不被采摘,对每一颗草莓来说,都是一次被选择或被放弃的机会。或者,被这个人放弃了,却又被另外一个人选择了。或者,一直没有得到走进大棚里的人所赏识,一直在叶丛中静静地等待,始终没有人来摘采,最后无奈地化成了一滩红色的汁水,在叶丛中的覆盖膜上凝固成隐约可见的一丝渍迹。想被采摘,或不想被采摘,作为草莓,都只是被动接受,草莓无需做到,也不可能做到,把自己生长成让所有采摘人都喜欢的样子。既然无法掌控被采摘,或不被采摘,那就按自己的意愿生长罢,长成自己想长成的样子。静静地生长的草莓,静静地在大棚里等待,等待赏识自己的人来把自己采摘。
在我走进种植草莓的大棚之前,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来采摘过草莓,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来采摘草莓。守棚的人说,出太阳的天气,每天大约有二三十拔人来吧,每拔人有三四个人、四五个人不等。这样说来,每一颗成熟的草莓,都有被采摘的机会,也有不被采摘的可能。
走进种植草莓的大棚里,我从这头走过去,又从那头走过来,一箱一箱地走,一株一株地看,一颗一颗地找,不放过每一颗熟透了的草莓,不放过每一颗外型好看的草莓,不放过每一颗符合自己想要草莓。无论我采摘还是不采摘,草莓都静静地生长在那儿,一点也没有故意做出讨我喜欢的样子。
我来来回回地将每一箱每一株草莓都看过了,也没有把可装两斤草莓的篮子装满。我没有埋怨草莓长得不好,没有埋怨先来的人都已经把好草莓都采摘了,也没有埋怨自己有眼无珠不识货采摘不到好的草莓。无论对我而言,还是对草莓而言,采摘,或者不采摘,被采摘,或不被采摘,都是一种注定的缘份。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采摘,或者不采摘?在乎被采摘,或不被采摘?于是,我便匆匆走出大棚,称重付款,提着装草莓的篮子往回走。
大棚里,还有不少人正在像我一样,从这头走过去,又从那头走过来,来来回回地寻找自己想要采摘的草莓。通往种植草莓大棚的田埂上,还有一些人正在陆陆续续地走过来。
望着大半篮子红彤彤的草莓,我不知道这些被我采摘以后的草莓是什么样的心态。或许,被我采摘,是草莓的一种幸应。或许,被我采摘,是草莓的一种不幸。幸应,或不幸,都只有草莓自己清楚,我无法知晓,也不愿知晓。因为,不管被我采摘的草莓是什么心态,都已经被我采摘了。而且,我还要高高兴兴、淋漓畅快地把这些草莓一颗一颗地吃掉。
其实,以草莓的名义,与春天相约,我没有想过要把采摘草莓的过程妆扮得诗情画意,只是想在春天里通过采摘草莓寻找一种久违的乐趣。乐趣的重点在于采摘的过程,在于借采摘草莓这件事,在春天里到城效轻轻爽爽走了一遭。把草莓采摘到手,清水一冲,不管什么形状,也不管什么味道,捡起来就往嘴里塞,直到吃得满嘴流汁、打着饱嗝,才会罢手,抹抹嘴,伸伸腰,心情愉快地打道回府。
只是,在吃完草莓之后,我突然心血来潮,找来辞书,查看一下草莓的营养价值和功效作用。辞书上说,草莓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和矿物质,特别是生素C含量非常高,食用草莓对预防动脉硬化、冠心病、心绞痛、脑溢血、高血压、高血脂等疾病有积极作用,对治疗白血病和再生障碍性贫血有一定的功效,同时还具有明目、养肝的作用。简而言之,草莓的营养价值和功效作用都很不错。
在此之前,我对这些知识,几乎一无所知。你说,被我这样一个粗鲁之人采摘和食用,会是草莓的幸应?或许,草莓觉得这本身就是一种幸应也有可能,因为草莓既然生长了,就是要让人愉快地食用、健康地食用。而且,在被人食用之后,那人还查了一下辞书,看一看这草莓的营养价值和功效作用,证明这草莓的确是好东西,是一种对人身体健康有益的好东西。或许,这就是草莓所追求的存在价值。被这样一个人采摘和食用,难道不是一种幸应?
以草莓的名义,与春天相约。
不管相约的过程和结果如何,草莓,或我,都没有辜负大好春光给予心灵的温暖,没有辜负缘分赋予韶华的珍贵。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