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钱
这几天走路过东边那个村子,有人家门口摆了笸箩卖榆钱。几次心动,终于没有买。
傍晚的夕阳照过来,榆树叶子摇摇若鳞鳞的鱼,沐浴在浅淡的微风光影里。停了脚,回忆幼时母亲把榆叶香椿叶裹了面粉炸制成酥脆的“鱼”。生活匮乏,这些都是那时的美味。
柳芽花椒芽也是菜荒时的好选择,想想都透着苦涩,好像没怎么吃过。至于香椿,是地上长出其他野菜之前的极品。从那蓬嫩芽开始,一直到叶子长老。摘得狠了,甚至让这树当年受了摧折。虽然那时有些讨厌透着土腥气的味道,毕竟馋着拌和的豆腐或是鸡蛋……
无论那种,都是期间极短的。不若现在的菜蔬极度丰富,而且得益于交通信息通畅,南北无遮。小贩的菜床上都冒出很多几十年没见过的品种。也试过,终究不能压制从小每年吃大半年买通味蕾的土豆白菜。至于米面,北方人么,还是偏向面食。记得平凹先生曾说过米和麦的趣话:南方阴柔,米若阳器;北方阳刚,麦成阴器。意思大概要说个“和合”,不知考从何来。
传统里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若此,外来的新鲜一下,不能主导。又或者南人来了北地,胃是从小养的,气候环境又是现实。忠于养成还是入乡随俗,吃什么好呢?各有各法,也说不清,自己爱啥是啥吧!
其实人或者动物(其实可以统称,到底把人拿出来单列,以示尊崇)都在适应进化,动物怎样的不大了了,人是没啥不敢吃不能吃。吃出萨斯,又吃出新冠,至今没觉得那戒令振聋发聩。前头说的树叶树皮吃干净年代,也没听吃蛇鼠蝙蝠。可见并不是饥渴让人丧失的分寸。反倒是物质丰足,饱暖之后的“作”。
回来太阳已是没了,看桃李尽了花期,突然就念起馥郁的槐花来。可惜这市里多是笨槐或高大上的“国槐”吧,没有村口屋后那累累若垂玲或者倒挂金钟似的“洋槐”。每到花季,香了整个村子,也诱出津津的口水!
也想起那个槐花开盛时节出嫁的“九儿”——在我诗里杜撰的五月……
2020.4.15二稿
潦草人生,真实姓名王洪君,河北保定人,商场职工。愿以文结天下友,尝吟诗慰寂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