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航 影评练习册
《暴裂无声》是忻钰坤导演的第二部长片,本片与他的处女作《心迷宫》虽然在类型元素上有相似的地方,但我认为忻钰坤在《暴裂无声》一片中尝试探讨另外一种风格,另外一种特质——黑色电影。
我观看《暴裂无声》正逢大雨,电影院中没有多少人,观看这部电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影院门口的海报就显示出它的特别之处——一张不完整的,男人的脸,他的眼角,嘴角都有鲜血流下来,嘴角抿得很紧。这张海报一看就知道其电影内容不会是很轻松的题材,观看完电影之后,坐在我旁边的,对电影没有研究的母亲对我说,这是一个悲剧,她重复说了三遍。电影散场后,人们没有像看许多商业大片一样喜形于色,而是沉默的,缓缓走出电影院,雨还是下得很大。
正如人们的观影体验一致,《暴裂无声》这部电影是沉重的,就像黑色电影的主题带给观众的感受一样。
1、《暴裂无声》的黑色电影风格
黑色电影(Film Noir)
法国作家和影评家尼诺.法兰克用黑色电影来命名好莱坞20世纪40年代出现的一批侦探片。在这些侦探片中,主人公总是受到官方与犯罪集团的两面夹击。虽然主人公在与犯罪对手较量中总会获胜,但却又不得不服从社会法制规范,而这法制规范又是纵容犯罪或与犯罪共融的,因此主人公的胜利是没有任何社会价值的。战时与战后的幻灭气氛在黑色电影中体现出来,它表现出人们对于未知的恐惧,对于宿命的畏惧。
黑色电影的代表作品有:
《马耳他之鹰》(1941)、《日落大道》(1950)等。
明暗的对立是黑色电影突出的视觉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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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风格
首先,《暴裂无声》的布光方式与黑色电影相似,在内景中的处理多用夜景式的布光方式完成。顶灯压得很低,人物的脸部时常处于阴影之中,让观众不知道他的思想内容是什么,同时创造出一种紧张感。而在外景之中,常常为演员与背景提供想同的照明强度,主角站在与背景相同亮度的地方,自然而然产生一种无力感,就像随风折断的脆弱的植物一样。这样的布光方式能够让画面中的人物始终处于一种受压迫的位置,不仅是片中处于弱势的一方,还是占据优势的一方,都是臣服于整个电影的光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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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的时序
传统的黑色电影经常使用复杂的顺时时序来加强对于无望与流逝的时间的感受,使用纤曲的时序,使观者处于时间不定向但高度风格化的世界之中。对时间的操纵,不论是轻微的还是复杂的,都常用来强调一种黑色精神。
影片的叙事是通过三条故事线来展现的,也可以这么说,是通过三条时间线来呈现的。《暴裂无声》的主线是矿工丢了孩子后找孩子,矿工、矿老板、律师三个角色互相关联,随着剧情的展开相互碰撞,又为接下来的剧情互为因果。
时间在电影中的推移时快时慢,而到电影的结尾,羊肉铺老板的儿子在墙壁上画出之前他看到的小孩丢失场面,又回到事件发生的源头,形成一种环形结构,人物在时间面前的无力感顿出。
2.《暴裂无声》之于黑色电影的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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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的设置
传统黑色电影中至少有一男一女,男人多为侦探,他的内心世界比较神秘,性格较为孤僻,没有什么朋友,喜欢独来独往,对世界充满敌意和失望。他的道德“所指”含糊不清,我们看到的只是他那带有消沉的、报复性的行动。女人则大多美貌但又阴险毒辣,典型的例子是《马耳他之鹰》,男主角是个侦探,他十分冷静,他对于女主角有喜爱之情,但是由于女主角有罪,他冷酷地将女主角绳之以法。女主角是个美丽的蛇蝎女子,她用美人计杀害了男主角的搭档。
《暴裂无声》中没有绝对的主角,但因为最主要事件,张保民的小孩走丢,张保民去寻找儿子,对于张保民的展现篇幅最多。他与传统的黑色电影中男主角的形象的不同在于,张保民是一个哑巴。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性格暴躁,喜欢与人打架。
这条主线引出的主要人物是张保民、矿老板昌万年、律师徐文杰,他们都为男性。而片中的女性主角则是张保民的妻子,她因为生病而无法行走,并不性感美貌,还有些迷信。
反派角色不再是蛇蝎美女,变成了昌万年这个矿老板,他以违法手段开矿,铲除异己。这种情况的原因我认为是时代不同,电影中通过什么样的反派体现出社会环境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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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喻的设置
《暴裂无声》中有许多的隐喻,通过这些隐喻来形成这部电影的语境。这些隐喻并不晦涩,它们容易发现,也容易解读,但是要全部解读出来,会发现它们联系在一起,为影片的剧情作补充说明,为人物形象添加色彩,并具象地、完整地体现社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