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何均
普明的月
普明那弯月牙,清清亮亮,从东山漫步到顶空。
这时,夜已深,人已静。
我独坐窗下,听着墙角夜虫的清唱,桌上闹钟的滴答,冰箱间或的轰鸣,汽车偶尔的奔驰。
天空那弯清清亮亮的月牙,光顾到了我的斗室,挥洒一屋的清辉,仿佛热情邀请我去月下信步。然而,这毕竟是城市的边缘,流动人口多,干什么的都有:吸毒的,卖淫的,赌博的,抢劫的,传销的,不一而足。这里,不仅有阳光下的丑陋,更有夜幕下的罪恶。想到这,我雅兴索然,便没了刚激起的那点闲情那点逸致,只好小心收敛起来而蜗居斗室,欣赏窗外月夜的风景。
对面的山已不能成其为山,没了山的巍峨,没了山的形状,已被脱了衣扒了皮,裸露出白生生的快夷为平地的山体轮廓。开发商要修别墅了。
满目青山已是诗意的幻影。
而这月牙太清亮了,太无情了,不能给山们以虚幻的美。
我只能闭目回到同样月牙的故乡:漫水桥河流昼夜不停;老房子被翠竹掩映;竹林的斑鸠被月牙惊醒,飞起又飞回。
远村的几声犬吠,让我回到普明的夜,很快拥月入梦境,睡得深沉,睡得香甜,睡得留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