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老虎
文/胡玉
春雨过后，泥土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芬芳，山坡上的草地发出了新芽，呈现出一片嫩绿。一片生机，一片新面貌。
小禾手里拿着棍子，吆喝着牛群去山坡上吃草。
牛悠闲地吃着草，牛尾偶尔晃动。小禾翘着二郎腿躺着望天，脑海里想起昨晚母亲说的话，隔壁的小兰去年去城里打工，今年回来准备给父母盖房了。不知多久后小禾起身看着对面重重的山，幻想着山外面的世界。
听小兰说城市是不会天黑的，各种红色绿色的灯会一直照着。还有麦当劳，游乐园等一些小禾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小禾轻轻地撺着衣角，又回头看了看吃草的牛，她突然，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家里没钱读书，小禾从不知道城市是什么样子。
赶着牛回家天已经黑了，娘在做饭，爹在地里还没有回来。
“以后放牛早点回来，听说后面山里有老虎。”她一边往灶里放柴，一边叮嘱来帮忙的小禾。
“怎么可能有老虎，你听谁说的?”
“村里人都这么说。反正记得以后回来早一点。”放完了柴，她又拿过小禾切好的菜去洗。
“娘，我想去城里打工。”娘停了下来，看着小禾，眼里有点不可思议。
小禾就那样站着，不敢直视娘，摩挲着手掌，想抹去手心的汗。
“等我和你爹商量之后再说吧。”小禾娘脸色很平静，没有表情。
那天晚上小禾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见田里有青蛙呱呱的声音，透过那扇破窗还能看见天上亮亮的星星。
第二天红着眼的小禾娘把两张很旧的一百元交到小禾手上，又给小禾准备了点干粮。小禾带着这些东西和父母的牵挂踏上了崎岖的山路，要去到一个和这个深山里的小山村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小禾在快要吃完最后一点干粮之前找到了工作，饭店里的服务员。老板娘说包吃包住，但是假期很少。小禾连忙感谢老板娘，心里想着早日在城里站稳。
小禾手脚利索，又能吃苦，饭店的生意蒸蒸日上。时间唰的一下溜走，小禾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了。
小禾走后爹娘的生活没有多大改变，该干活干活，该睡觉睡觉。只是偶尔干活累了的时候，会停下来望一望小禾走出去的那条崎岖小路。
老板娘看着小禾这几年干的不错，特地放了几天假，让小禾回去看看父母。
小禾买了很多东西，有些是村里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小禾待了没几天就回城里了，她希望下次回来能给爹娘盖新房。
有很多邻居来小禾家里看这些没有见过的东西，母亲兴冲冲地拿出来，邻居直夸小禾爹娘有福气，说不定再过几年就能抱上孙子，以后的日子就慢慢享福了。
渐渐的，母亲走在路上，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有点异样。有几个调皮的孩子时不时的跑到面前来骂她，骂她不要脸，女儿也跟着不要脸。
“他大婶儿，你听说了吗，原来小禾去城里打工是靠挣男人的钱才给她爹娘买了那些东西的。”
“是吗?我就说她怎么能买得起那么贵的。”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说不定她娘也是这种德行，她娘是外地嫁过来的，肯定是没有男人愿意娶她才来这穷乡僻壤的。”
小禾娘本打算去山上割草，刚走到竹林里，就听到了土里两个干活的大娘在说她和她的女儿。
这些风言风语传的越来越厉害，邻居们都不愿意和她招呼，那几个调皮的孩子在她面前骂得越来越大声。
小禾娘终于忍不住了，夜里投水了。而这一切，身在城里的小禾并不知道。时间又过去了几年，她终于攒够了钱，终于能给爹娘盖新房子了。
小禾回到村里，发现大家的眼神都带着异样，在娘的坟前，小禾知道了逼死娘的那些风言风语。她没有盖新房，而是带着父亲去了城市。
偶尔大家还是会在干活的时候聊起小禾一家，说她真不要脸，还做这种工作来养爹，还把自己的爹接进城里。
以前住在小禾家旁边的小丫头今年已经十岁了，和奶奶一起上山放牛的时候看到了小禾娘的坟墓，在一颗枯树下，阴沉沉，孤零零的。
“奶奶，山上真的有老虎吗?你看到过吗?”
“那些婆婆大婶儿们都说有，那就是有啊。”
“可是奶奶你并没有看到过啊，那些婆婆大婶儿看到过吗?”
“她们，可能看过吧，也可能没有看过。”
小丫头不解地看了看奶奶，又看着对面崎岖的山路，脑海里想象着山上的老虎是什么样子的，也想象着山外的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作者简介
政治系大二的学生，名叫胡玉，一个只想用简单朴实的语句来描写内心世界的写作爱好者。自知能力有限，正在不断练习与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