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 风
这么多年,我习惯了思念父亲。而你,母亲,卑微地坐在记忆的角落,做着你的针线,把那时侯的日子,缝补的整整齐齐。我真的习以为常了。
这个夏天,步入中年的我第一次学着晾晒干菜,我想起了你。想起了你晾晒的干豆角辣子皮。
想起了你在火炉前忙碌的样子。
——我的母亲,这时候的我,多么想靠近你!
和你说说话。我知道,我开始懂你。我的母亲。
那时侯的炊烟,天不亮就升起。你抱柴火的身影,总是被早起的大黑狗看见。
责任田里,你是一头不问收获的黄牛,在阳光下勤劳的耕作。那时的你,多么丰腴,头发乌黑浓密!
四连那口日夜奔流不息的洋井,是个热闹的去处。我们兄妹三个的童年,被你洗涮的干净清爽。
物质匮乏的年代,红薯干,甜菜饼,包谷面鱼子,被你变着法子填塞我们饥饿的肚子。
母亲,那些个日子,是多么有滋有味!
我站在大雪纷飞的北方,遥望着南方。那是你的故乡。母亲。
我看见穿着长衫的外公和吃着焦香芝麻饼的你。
那时的你多么幸福,趴在外公的背上去学堂。
那时的你多么幸福,生活的重担还没有沉沉的落在你的肩上。
我知道,我穷尽一生的时间,都不能够抵达你。
这样的宿命,早在我离开你母体的那一刻,就决定了。
我不能抵达你被亲生父母遗弃的童年,也不能抵达你激情飞扬的青春。
更无法抵达病床上你数年的疼痛无助,以及掩藏在白发里的忧伤……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