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恩师
作者|张天乐
九月是尊师的时节,九月是感恩的时节。每当这个时节,我自然就会再一次感受到党老师的教诲来。然而现在,我只能是将这满腔的感激和怀念之情化作笔下的几行文字,洒向遥远的夜空,寄托无限的哀思。
我的高中生活是在周至一中度过的,留下最为深刻印象的是最后两年,那时候,党老师是高三的历史老师,兼任我们的班主任。党老师在教学方面,可以说是全县的历史课权威,还经常发表教研论文。
尤其是他所创新的图表教学法,堪称一绝,是将无形纵深的历史事件,在平面上相关联的演示出来,这样利于学生记忆,又利于综合比较。所以在我从事教师工作的十几年时间里,一直还在沿用和发展当年党老师的图表法,其实这种教学法,无论是讲历史课,还是讲政治课,都可以应用的。
如今,我们中学的同学相聚时,还经常会谈论起高三的历史考题,比如中国近代遭遇的五次大规模侵华战争是哪些?解放战争中的三大战役比较其异同之处等等,一旦有人提问,别人就会争着回答,当时那深刻的记忆永远也忘不掉了,这都要多谢党老师留给我们的历史知识和文化素养了,其实也增添了我们年轻人的文化自信力。
在常规的教学活动之外,党老师的人格魅力也深深地吸引着学子们。他为人正直,言行一致,对社会上的腐败现象深恶痛绝,他时常将做人的道理融入到课堂上,教育学生要保持善良之心,宽容之心。
我还记得他在讽刺某些官员的多面性时说过,在单位、在家里、遇上级、遇下级,竟然能说出含意不同的话,能做出截然相反的事。党老师在给自己确定的人生原则中就有这么两句:“来是清风,去是微尘,抓住时间,多做实事。
”有些同学初步接触党老师时,总觉得他有点古怪,其实,他是自我界定身份很明确的人。
若在课堂上,他语言严谨,激情澎湃,比如讲到南京大屠杀这些屈辱历史时,憎恶之心溢于言表,甚至讲得个别学生落下泪来。
课堂之外,他从来就是把我们学生当做朋友,说话时常笑容可掬,言辞不乏诙谐幽默。有时他画好了几副国画,摆在自家门口,邀请学生去自由评说。
记得临考前,大家都忙于复习功课,党老师为了让我们心情放松,经常带领全班学生去打篮球。其实,他的球技还是很精湛的,特别是勾手投球简直就是杀手锏,他那伟岸的身躯站在篮下,右手伸直一甩,只见篮球越过他稀疏的花发,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准确地钻进篮网,然后他迅速地向后场奔跑而去。别看他当时已年欲花甲,运动起来比我们年轻学生还要活泼,同学们都私下里戏称他为县城一中的第一“老顽童”。
古代总以琴棋书画为文化人的象征,按此标准,党老师不愧为传统的文人,他对这四行,真是样样精通。
在茶余饭后,我们经常听到他独自坐在学校的菜园边弹琴,那具体是三弦还是冬不拉,我们也不清楚,只能判断出他弹的是那首歌曲而已。我们一致认为,党老师最拿手的艺术是书法,他的字的确是遒劲有力,钢骨铁筋,气势磅礴,就笔画而言,直来直去,极少虚笔。真是字如其人,秉性刚直。
我们毕业离校时,都邀请党老师题字留念,至今,有人还将他的书法作品装裱悬挂在书房,醒目提神。
离开高中去外地求学和工作后,我还长期和党老师保持书信往来,如今,我还将他的回信珍藏在书柜里。那不仅是关于人生哲理的金玉良言,也是难得的硬笔书法艺术品,还是他留给我们永远的优良精神信物。
后来,听说党老师退休后,又被聘为周至县老年大学的书画教师,说是发挥余热,其实也是他的兴趣和爱好所在,他又可以与大家共享快乐,安度晚年了,我们学生们都在默默地祝福他,也时常去看望他。
然而,就在前年春节,我回县城过年的时候,突然被告知,党老师已经走了。我真的不能相信,病魔怎么就能够摧毁那么高大魁梧的身体,怎么就能忍心带走那么和蔼乐观的老人。
党老师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寄予厚望的学生朋友,离开了他辛勤耕耘一生的教育事业。时至今日,我们还没有选择出最恰当的方式来纪念恩师,只有先用他的敬业精神和高尚品德来激励自己,来鞭策自己,各自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暂且以此举来告慰党老师的在天之灵。
九月的天空,秋雨淅沥,恰似党老师生动讲课的声音还在继续,还在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