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最后有没有对你说他为你的成功感到骄傲?
嗯……是的,我想他为我而骄傲的,从某种程度上讲。80年代中期,我带他第一次去了美国。他从来没去过那里,他来到得克萨斯看一场U2的演出。我想这对他将是一次神奇的体验。我让我们的灯光师威利·威廉姆斯(Williewilliams)用一支超级聚光灯对着调音台,而就在这时,我对着观众说道:“今晚,现场有个人以前从来没来过得克萨斯”—一他们一片尖叫—“他也从来没来过美国”—更大的尖叫声—“他也从来没在美国看过U2的演出”—他们简直疯狂了—“孤星之州的女士们,先生们我要向你们介绍我的父亲,鲍勃·休森。他就在那儿!”灯光亮起,我父亲站了起来。他在做什么?他向我挥舞着拳头。那真是个伟大的时刻。演出结束后,我来到台下,他走了过来。我通常下台后都觉得有点晕,需要一个人呆个十分钟。通常没人会跟我说话—一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下来。我听见了脚步声。我回过头。是我父亲,他看上去……简直很激动。(笑)我对我自己说:“上帝,他要说点什么。这是我等了一生的时刻…”我想他的眼里含着泪水。他把手伸向我,我把手伸向他,他眼睛通红地看着我。他说:“儿子……(长长的停顿)你很专业……”(笑)
专业?!这可不是你那时给我的印象。
那感觉很棒,不是吗?我是说,特别是当你玩的是朋克摇滚,你脑子里最不可能想到的就是专业。但不,他很骄傲。我想他也许总是觉得我很虚假,这可能是对的。我想他仍然觉得我有点荒唐,我觉得也可能是对的。我想,就像许多父亲对自己的儿子一样,只有他们能指出你的弱点,而他有一种非常非常刻薄的幽默感。
你是不是在暗示他教给你的东西对你摇滚歌星的生活非常有价值?
他总是用都柏林的立场看我:“我儿子,那个混蛋白痴。”就是那样。所以当他走进厨房,你知道,就在楼下,那里有碗橱——它们现在还在那儿——他会说:(高声叫喊)“哈!(拍手)他们看得见你,还是其他什么?你个大蠢蛋!这些都是老古董……哈!这些是兔笼子。你不会把动物放在里面吧。你大概为它们付了一大笔钱,是吗?你个傻瓜。”你冒的任何风险,他都给个白眼,摇着头不敢相信你竟然这么蠢。“哦,天啊,哦,天啊……你真的没想到这结果吗?”所以,年复一年之后,当事情并没有像他预见的那样完全搞砸,他对他自己的判断感到有点迷惑了。我哥哥一直都很勤奋,是个非常有创新精神的人,对生意很在行,知道怎么赚钱,而且也很有雄心壮志。但我从来没显示出任何赚钱的兴趣,所以我父亲会觉得很有趣,因为我竟然也开始积攒下一点钱了。
他是对的,我得说。
他是对的。他是这么想的:“上帝一定很有幽默感:他给我这个对钱从没兴趣的儿子太多钱了。现在让我们都来笑着看他怎么挥霍掉它们,因为这孩子很明显会把钱全用在那些不该用的地方。”
他对你的孩子怎么样?
他爱孩子,他爱他的孙子孙女。我告诉他我要有孩子了,这对他当然是件大事,因为我将体味到当父亲的滋味。那种痛苦、折磨以及其他感受。所以当我告诉他艾丽怀孕时,他笑了出来,他不停地笑。我问他:“你在笑什么?”他用很低的声音说:“报复。”
那他说得对吗?你做父亲的经验是不是和他一样困难?
不。我们家里从来没有人提高嗓门说话。艾丽的情绪起着主导作用。相比之下,我家的气氛很安宁。
你父亲跟艾丽处得怎么样?
哦,非常好。女人都喜欢他。他非常迷人,而且是个非常好的伴儿。只要你不要靠他太近,他会很快乐。我觉得他在女人面前更容易展示自己,在男人面前就困难一点,这一点我也许跟他一样。我想他是个很棒的朋友。他有许多女性朋友,我也是,所以一定有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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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诺谈波诺》波诺与米奇卡·阿萨亚斯对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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